第53章

  随师点头,嗯。
  她要让随宴看看,不管是什么,她都能做好。
  作者有话说:
  来啦!感谢大家滴评论!
  第 28 章
  天色开始暗下去的时候,丹枫堂终于唱完了最后一场戏。送走最后一批客之后,赶着夜幕关了张。
  随清带着孩子们练了一整天,竟比唱一整天的戏还要累几分,他是腰也酸背也疼,哪儿哪儿都不顺气。
  遥落看不下去,抬手给他捏了几下,又捏得随清泪汪汪的,还不敢大声喊叫,只能小声推辞,拔腿就跑。
  潭星喊叫着师父,也追着随清跑到了后院去。
  跑堂的伙计们打扫着前厅,戏台上也认真清扫干净了,桌椅抹得锃亮,干完活之后将布巾往肩上一甩,也奔着去后院用晚饭了。
  随师突然犯了别扭劲,只觉得眼前的一切都和自己格格不入。
  她在莫回山上过的日子算不得多好,做饭洗衣这些事大多都是她和几个师姐在做,山上都是粗老爷们,大大咧咧,一到饭点便大声招呼,喊了所有人围坐一桌一起用饭。
  可那样的日子她觉得自在。
  不像现在这样,肚子已经饿得不行,却还会因为没人来叫她去吃饭而感到难堪。
  她又开始问自己,随师啊随师,你到底留在这里干什么?
  她好像没有一个名正言顺的借口。
  随清把一屋子小祖宗都安顿好了,这才发现还有个人不在,遥落带着潭星还有其他几个小姑娘去楼上吃了,也不知道叫了随师没有。
  他不放心,跑到前厅一看,大门关得紧紧的,空无一人,而楼上传来说笑声,似乎也没听见随师的声音。
  随师还真走了。
  她身上还有几两碎银,也是出门时随宴塞给她的。秉着不用白不用的消费观念,随师出了丹枫堂后先是给随宴买了些药,又去酒楼里打了几份菜提上,路过糕点铺子,想到随宴一个人在家或许无聊,也提上了两份。
  在发现自己竟然还想去买几本话本给随宴备着时,随师终于止住了脚步。
  她在做什么?
  讨巧上瘾了?
  随师暗暗唾弃自己一番。
  点到为止,过火就是谄媚了,她又何必对一个曾经抛弃过自己的人谄媚。
  回了宅子,随师在北屋没见到随宴的人影,找了好几间屋子才在庖屋里翻出那个正在做叫花鸡的女人。
  只有一只手毕竟不方便,随宴弄得满头大汗的,见到随师时简直惊喜不已,小师,快来快来,火一直烧不旺,你帮我
  她话还没说完,随师已经放下东西走近了过来,用双手抱着些柴火添了进去,将火烧旺了许多。
  随宴于是安心了,耐心等着自己的叫花鸡,今日只有我们两个,一只鸡该是够了。
  随师想起自己买的白斩鸡,一桌不容两鸡,她点了点头,决计等会儿偷偷将那道菜扔了。
  随宴伤口还疼着,必须做些事分散精神,没事做了,她又开始喋喋不休,问随师今日一整天都做了什么,丹枫堂生意如何,后院那些孩子有没有练习,随清和遥落有没有吵架
  随师并没怎么观察,凭着记忆里的印象给她一一说了。
  随宴这才放心了,看来我不在,倒也不会出些岔子。
  师父安心在家养伤就好,随清哥哥还有遥落姐姐能够管好丹枫堂的。随师拍拍手里的灰,站到随宴身边,仰起头看她,师父怎么日日只想着操劳?
  忙起来,才会觉得日子好过啊。随宴看随师摸成了个小花脸,心里只觉得可爱,替她擦去黑灰之后,叹了一句道:小师长大就知道了,等到了师父这个岁数,其实盼头已然不多了。
  这是何意?
  随师觉得自己似乎能趁机从随宴嘴里撬出些什么关于自己的破绽来,可随宴老气横秋地叹完之后,又蹲去了灶台前,守着她那只叫花鸡去了。
  随师在她背后看着,不知怎么的,觉得随宴好像很孤独。
  随师把自己带回来的菜从食盒里拿出来,走了一路都凉了,她打算烧热了锅将菜热一热,顺便从随宴套几句话出来。
  随宴蹲在灶边,双臂环着自己的膝盖,眸中被火苗映照着,光影绰绰。
  师父。随师叫了她一声,偏过头去看她,状似无意地问道:师父除了我还有没有其他徒弟呀?我就没有个师哥或者师姐么?
  随宴回想自己在丹枫堂这几年的清闲日子,想完了,摇摇头,仔细算起来,其实我就你这么一个正经徒弟。不过你也算不得是正式拜了师的,毕竟我也没什么能教给你的。
  看看丹枫堂,唱戏排戏都是随清和遥落,还有其他几个唱戏的人在管。卖票和管账呢,又是随海从商行里调过来的账房先生在管。
  随宴过了几年苦日子,又忙又累,却从没觉得闲过。可这几年,她虽然挂着丹枫堂堂主的名头,可毕竟只是一个戏园子,没有从前随家园那么家大业大,无非是个场地宽敞些、更正式一些的听戏的地方罢了。
  随宴在丹枫堂大小事都想管一管,不忍年纪轻轻落到个养老的地步,可还是免不了只能去教教后院那些孩子学戏,像极了她从前最厌恶的那些嘴脸板正的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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