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银发的少年随后带人赶到,击溃了敌人的大部队,分队里活下来的只有他一个。
“没关系,银时。”他没多久就从失去一只眼睛的痛苦中恢复过来,拍了拍坂田银时的肩膀:“我们的首要任务是救出老师。”
左眼非常疼痛,心也是。
十月二十七日,吉田松阳在江户传马町监狱中被问斩,终年29岁。
他们努力的结果换来被裹在白布里的老师的头颅。
有种情感在胸口里蠢蠢欲动,积累起来生出了形状,张开利爪,露出獠牙,空洞的左眼眼窝里流出黑水。
可恨,可恨,可恨可恨可恨可恨可恨可恨可恨可恨,可恨可恨可恨可恨可恨可恨可恨可恨可恨可恨可恨可恨......毁灭,毁灭毁灭毁灭毁灭毁灭,毁灭毁灭毁灭毁灭毁灭毁灭毁灭毁灭毁灭毁灭毁灭毁灭毁灭毁灭毁灭毁灭毁灭毁灭毁灭毁灭毁灭毁灭毁灭毁灭毁灭毁灭......全部毁灭吧!
“随你们去吧,”
攘夷战争结束,曾一度并肩的战友们各奔东西,坂本辰马成为“捞星星”的渔夫,白夜叉隐入市井,桂小太郎引领攘夷志士从激进派转为稳健派。
“我会把夺走老师的世界,彻底摧毁。”
“月亮的光辉竟然也能照亮世界,一朵凋谢的花引起的盗国运动......不等我出手,世界就会毁灭了。”
在摇晃,不论是自己的身体还是陌生的声音,这种摇晃和羽毛的轻轻拂过般,本能淡化人的意识,但一个不再有睡意的人即使面临黑夜的来临,也是无法入睡的。
撑起身体却觉全身软如水,快湍湍流去了。眼睛眨了几眨才睁开,眼前盖着好几重影,能辨明的是有人着一袭花衣,曲起腿坐在推开的高木门间,窗外黑蓝的清如过滤了的湖水,繁星点点。有春日独有的微风带着湿润的气息吹进来,让长安禁不住打了一个喷嚏,再抬头时也还是看不大清,她只好倒下去重新躺回原处,勉强抬起无力的手臂揉了揉眼睛。
等眼前之物重合为一体时,长安又看到木门上雕着龙凤,那人右手握了一小盅酒,已转过半张脸来,表情愣住,也不知从哪里来的劲儿半撑起身体,快步走上前去。低头对上高杉晋助的眼睛。
澄澈的墨绿色,只有一只。长安用手紧按住自己的心脏部位,刚才的片段大概是梦,可她感觉到高杉晋助的痛楚,或许只有一小部分,却足以使她像是快要溺水的人般难受。
“吴婵。”高杉的声音让她慌忙退后几步。
长安张开嘴想说什么也没说下去,惊讶的表情已露的足够多。左右望了望,朝大门走去,忽然发现自己光着脚,低头一看身上竟然披了一件天导众使者的衣服!
“这是——”
又是一阵摇晃,比刚才的还剧烈,从飘渺又真实情感挣扎出来的她匆匆推开门,站在回廊上,下头是圆形甲板,能够望见无边的景色。
她在船上。
“你难道不想见你的亲生父母?也对,你对他们根本没印象,但他们可是十分想念你。”
心脏砰砰直跳,带着潮湿气息的风掀起她的短发,吹成了乱糟糟的一团。
亲生父母?她对于这个词的记忆都是零碎而不堪的。
“只要坐上这艘船,五天后就能到。”
长安在发抖,方才梦到的高杉晋助的过去让人觉得胸口极闷,心只比被灌了铅块轻一些。
当风吹得皮肤麻木的时候,她背对高杉退回舱内,闭上门,一字一顿很小心地问:“你怎么会知道我是谁?”
“我和你的父亲认识,他找了你十几年。你的母亲快去世了,想见你最后一面。”
兜兜转转竟巧合的遇见了“乌发碧眼”的过去,预示结束,
“你的声音学得真像,武市变平太先生。”长安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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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第 23 章[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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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
中西合璧的洋楼,双开的门后有挺大的玄关,两侧和正对门的墙壁里嵌了三面大圆镜,风水学上却说镜子不可对着大门,除非屋外有外煞之物,而隔着不远的园子正有刀般尖利的建筑。
套上平常的暗肉桃色旗袍,堂而皇之踏进“乌发碧眼”的家门,却被正迎着的镜子一晃,侧脸一挡又见两旁的镜子,当即就没了心情,再加上几日充斥着故事的睡梦,脸色越发显得不好。
“小姐?”
油然而生无奈之情,猜想接下来或是陌生人的哭诉,后拥她至“乌发碧眼”之母的床前,再说说小时的一些故事。
“你,你真的是小姐?”
长安这才正眼看向说话的人,那人却刚将疑惑的视线从已走远的高杉身上转来。
“是与不是都没关系。”她淡淡回答:“即刻去见母亲?”
“不,不,先去先生那儿。”
颤抖的音色收转回来,长安走在后边,看起雕刻细腻的木窗,线条圆滑,外有玻璃窗,正好能看见庭园里的各式盆栽,却因过于朴素的颜色给人以凝重的感觉。高杉左转那人却带她右转,没想在外看着不大的建筑廊腰缦回,偏厅在房屋的深处。
这人按捺着疑惑、不安和恐惧,战战兢兢地与她对话:“先生很快就来。”
长安接过茶润了润唇。
“乌发碧眼”的父亲并没有如期出现。
长安坐在偏厅直到傍晚才有人端上饭菜,说她的父亲今日没有时间见她,帮她准备好房间住一晚明日再见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