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你是谁?”
  熟悉的声音。苏菲的心飞快地跳动,她大声咳嗽起来,大脑瞬间进入了紧张状态,睁开的水蓝色的眼中盛满了恐惧。
  “苏菲!苏菲!”一个青年出现在她的视线中。皮肤有些苍白的青年,有着麦田般柔顺的金黄色的头发和清秀的五官,他眉头微皱,褐色的眼睛极为深切地看着她。
  酷拉皮卡看着仿佛做了噩梦的苏菲,见她没反应,用手在她眼前晃了晃,苏菲这才完全从失神中苏醒,接而却疼得叫出声。
  “麻醉失效的原因。你睡了三天。”
  “我的身体,怎样了?”她咬着嘴唇,颤抖地说,声音虚弱。
  “吊灯老化掉落。碎片全取出来了。只需要休息。苏菲——”酷拉皮卡用双手紧紧握住了他的手,把她的手放在嘴边亲吻又放在额头,“现在没事了。你没事就好。”
  苏菲的眼泪唰地流了下来,“对不起。”
  “没事。”
  “在我睡着的时候,”苏菲看向酷拉皮卡,“发生了什么?”她想起不知是否是梦中的说话声,想起比从前更清晰的、第四次、预言式的梦。
  酷拉皮卡抬起头,神色捉摸不透,“你需要休息,不能有太多情绪波动。”
  苏菲弯了弯嘴角,“我想再睡一会儿,你可以呆在我身边吗?”
  “嗯,我一直都在。”
  门外巴里递给玛利亚一副耳塞,她金色的长发挡住了耳朵。
  “我们要去七楼吗?”巴里不怀好意地问道。
  “你别给我心情添堵了。”玛利亚回答,要是她能转身,非得瞪巴里一眼不可。
  “是,我的公主。”玛利亚听到这称呼不免再次陷入沉默。她醒了,毫无征兆地感到心悸,睁开眼睛眼前第一个见到的是巴里,他唤她我的公主,眼眶红了。她只见他哭过两次,一次是刚把他带到身旁时另一次就是现在。玛利亚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他用两天时间为她厘清,好像在讲别人的事,她起初也像在听他人的故事,直到他提起艾伯特。巴里从来不叫艾伯特的名字,他称他为混账,下品的称呼,只有这样才能缓解他的愤怒似的。他说到艾伯特娶了罗丝玛丽,他们的感情并不好;他又说到索菲亚到拿珀尔勒读了女子高中,刚回来不久,索菲亚在碧落克宫举行生日宴会时受伤了,她自己的选择,她也成为了计划的一部分。最后巴里才问她是否还要继续他们四年前定好的计划。她点点头又摇摇头:
  “我想见见苏菲。”
  她亲爱的女儿长得这么大了,和小时候一样乖巧地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上次她见她时,两人的心情都不愉快。她阻止她坐车去拿珀尔勒,她说她会遇到车祸,她不可置信地看着这个孩子,问她是不是也站在她父亲那一方,用尽全部难听的话来诅咒她,她问她要把她逼到什么地步,是不是要让她生不如死。
  苏菲的身旁站着一个金发的男孩,关于他,巴里只字未提,但玛利亚看到男孩胸前的银质勋章:站在蓝金色月亮上的褐色猫头鹰,一颗明星悬在月下。非常合适,至少与他褐色的眼睛相称,他又一双明亮的眼睛。他叫做酷拉皮卡,他称她为苏菲。多么可爱,令人惊叹,玛利亚心想,在她睡着的时候苏菲不再厌恶男性了,她找到了能够为她献出生命的人。
  “噢,酷拉皮卡,她确实很喜欢你。”她对酷拉皮卡说,“我希望她早点回家,她醒后,请你把她带回来。”
  她不需要陪在苏菲身边了,难怪巴里这样放心。
  巴里推着玛利亚的轮椅走出电梯,医院门口人头攒动。玛利亚皱了皱眉:
  “他们不知道堵在这里会打扰到其他病人吗。”
  “等你离开,我马上让他们走。”
  自动门缓缓展开,咔嚓声不断响起,玛利亚看见记者们蠕动的嘴唇,没有声音,她想笑,就露出了微笑。与她对视的一名记者停滞在原地,感到心上开了一朵鲜花,越发激动。在玛利亚和巴里的身后,自动门再次打开,走出门的是艾伯特和罗丝玛丽。艾伯特看见巴里的背影,这个阴魂不散的男人,他又一次来到了他的国家,而他的到来便意味着……艾伯特简单地回答了记者们关于威廉状况的问题,
  “我们都在尽力做能够做到的。”
  “我们是波普电视台,玛利亚公主就在前面,您和她多久没见了?有什么想说的?不去打招呼吗?”
  与此同时在玛利亚的身旁,有记者也问了类似的问题,并看向艾伯特坐在的后方。玛利亚注意到了他不同寻常的眼神,她自然地捋过耳边的头发,取下了一枚耳塞。
  “把轮椅转过去。”巴里在原地踌躇,没有动作,几秒后才极不情愿地把玛利亚的轮椅转了一百一十度,艾伯特正好和玛利亚双目交汇,朝这里走来。巴里努力控制着自己抓着轮椅的双手,不让自己把它捏碎,他黑色的眼睛变得更深,看着艾伯特,恨不得现在将他扔进达美尼湿地,让他被骗人乌鸦一点点啄掉每一块肉;玛利亚倒是笑得云淡风轻,好像与许久不见的朋友再遇时的神态,她用眼角的余光看了一眼罗丝玛丽,这个女人比她印象中圆了好几圈,她曾在电话中对玛利亚破口大骂,现在如愿以偿地得到她曾经垂涎的一切也不得不用厚厚的妆容掩盖岁月的痕迹,罗丝玛丽想要装作不在意,可修行不够因此带着可被称作愤怒的表情看看巴里又看看玛利亚。艾伯特走到玛利亚前面,勉强笑了笑,打趣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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