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赵元承呼吸粗重,不管不顾。
  只是轻轻一碰,怀里的人便颤抖得像被秋风吹落的枯叶,像被捣成汁水的破碎花瓣。发出猫儿般软绵绵的泣音,整个人像要融化在他怀中一般。
  “不是厌恶我都来不及吗?为什么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还紧紧吸着我手指?”
  赵元承贴在她耳边嗓音嘶哑地暧昧低语,热气扑撒在她耳廓处。
  她本经不住他的拨弄,更受不住他这般言语羞辱,终于忍不住崩溃,但又怕陈婉茹在外面听见,咬着唇不敢出声,唯有硕大的泪珠一颗一颗地落下来。
  “主子,陛下派来迎您的人已经等候许久,您还是先进一趟宫吧?”
  石青敲了敲门,语气小心翼翼的。
  他也知道这个时候不该打扰主子。
  可他没办法啊!
  姜姑娘重要,大事也重要不是?
  主子如今正处在风口浪尖上,回了上京可不能出任何差错,叫皇帝逮着了,又要生出一番事端来。
  赵元承没有理会外面的石青,取出一方雪白的帕子,当着姜扶笙的面慢条斯理地擦拭手上的水渍。
  姜扶笙一时羞愤欲死,极快地拢好衣衫,低头颤抖着手束上宫绦。
  “去北郊宅子里等我。”
  赵元承收起帕子,语气不容置疑。
  “我不去。”姜扶笙想也不想脱口便拒绝了。
  去做什么?送给他羞辱吗?
  “怎么,不想见你爹娘?”赵元承长眉微挑,不紧不慢地询问。
  听到他说起爹娘,姜扶笙心顿时猛地一跳,抬起湿湿的眼睛望着他。
  他知道她的痛处,总是能轻易拿捏她。但是,他真的能救她爹娘回来吗?
  她爹是清白的,陛下却不肯放人,陆怀屿还因为催促此事被下大狱了。
  赵元承轻瞥她一眼,退后一步转身往外而行。
  姜扶笙尚未来得及松口气,他忽然停住步伐,转头问她:“我的抱腹做好了?”
  “嗯。”姜扶笙垂眸点点头。
  抱腹其实是最好做的,但是她几乎不碰女红,手法生疏做得极慢,摸索着也才做出来没几日。
  “一并带过去。”
  赵元承语气笃定地吩咐了一句,这才开了门离去。
  姜扶笙惶然立在原地,见陈婉茹没有进来才松了口气。若是陈婉茹正在门口,她要如何面对陈婉茹?
  还有爹娘,赵元承说得到底是不是真的?
  如今不是旁人不放过她爹,而是陛下不肯放过,赵元承真的有这么大的本事?
  *
  宫门外。
  “父亲,我有事先不回府了。”
  赵元承侧眸和良都侯说了一声,便要上马离开。
  他进宫阐明青州城纵火之事,又将青州知府交给皇帝。事情得以解决,父子二人和一群朝臣才从宫里出来。
  “你等等!”
  良都侯叫住他。
  “父亲还有事?”
  赵元承接过缰绳,转头问他。
  良都侯看着宫门处不断有人出来,知道此处不是说话之地,遂拉住他道:“你出去这么久,难道不该先回府去看看你母亲?”
  他要将赵元承带回府细细和他说说和陈家这门亲事。
  陈太傅管教子女向来严格,陈婉茹的规矩乃是上京女子典范。中宫皇后也是做得的。
  娶了陈婉茹之后,赵元承还能得到陈太傅的助益。在良都侯看来这不失为一门良缘。
  “我晚些时候会回去。”
  赵元承还是执意要走。
  他这会儿哪也不想去,只想去北郊宅子找姜扶笙算账。
  “不行。”良都侯硬拉着他,压低声音道:“我有话和你说。”
  “父亲不妨直说?”赵元承挑眉。
  良都侯看看左右:“此处不是说话之地。”
  赵元承抬眸四下里扫了扫,丢开缰绳拉着他走到他的马车边跨了上去。
  良都侯拿他没辙,只好跟了上去。
  “石青在外面守着,周围不会有人,父亲有什么话大可安心地说出来。”赵元承懒散地靠在马车壁上。
  良都侯道:“我替你定了门亲事,你应该已经知道了吧?”
  赵元承点点头,朝他道:“我知道父亲是好意,不过还得劳烦父亲替我退了。”
  “你先听我说完。”良都侯对他的态度并不意外,摆摆手道:“你年纪不小了,旁人像你这样大早已有了几个孩儿。我不是固执古板之人,你心中有疙瘩我也懂,但你莫要忘了,你不是寻常人。便是寻常百姓家,也讲究开枝散叶,子孙兴旺,为的是后继有人。陈太傅之女无论样貌还是品性都可为你之正妻。至于其他人,我也不曾想过拦着你,遇上实在喜欢的纳为妾室便是,你毕竟是男儿郎,总不能吊死在一棵树上。”
  他可谓苦口婆心,推心置腹。
  赵元承却无动于衷:“我暂时不想成
  亲的事,等什么时候为父母报了仇再说。”
  他说罢便起身欲走。
  “此时回绝,会得罪了陈太傅。”良都侯没法子,只能道:“要不然等些日子,再另外寻个借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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