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
赵元承见她不肯与自己亲近,又问起姜砚初,心中顿时生出气恼来。
“死了!”
他没好气地回她。
若非姜砚初壮她的胆,她哪敢跑出上京城去?陆怀屿怎会有机可乘?她又怎会伤成眼前这样?
姜砚初空有一肚子学问,做事却是极为欠缺的。
姜扶笙闻言撑起身子,却又痛得躺了回去,她咬着唇瑟瑟发抖,眼圈逐渐红了,纤长浓密的眼睫逐渐被泪水浸湿。
是她太自私了,迫切地想逃离上京,让哥哥和她一起走。哥哥心疼她,对她从来没有一个“不”字。她却全然没有在意到哥哥心痹之症尚未痊愈,受不得舟车劳顿之苦。
现如今爹娘尚陷在南疆,哥哥又……赵元承还不如不救她回来。
“就会哭。”赵元承皱起脸,大拇指拭去她眼角的泪珠:“人回来就服了我师兄的药,还活着呢。”
从小他就看不得她掉眼泪,她也就会用哭来拿捏他。
“你说真的?”姜扶笙抱住他手臂,将信将疑地望着他:“那我哥哥眼下在哪里?”
她一时拿不准赵元承说得到底是不是真的。
“自然是回客栈去住着了,不然我将他留在侯府里,等元启帝发现?”
赵元承在她身侧躺下,没好气地反问。
姜扶笙听他这般语气才放下心来,但凡他不耐烦说得便都是真话。
也不知哥哥眼下如何了?
卧室中安静下来,两人一时都没有说话。
过了片刻,姜扶笙转眸望向赵元承,怯怯地问:“那我可以去看看我哥哥吗?”
“不可以。”赵元承阖眸皱着眉头。
“为什么?”姜扶笙脱口问出来,又有些后悔。
哥哥陪她逃离上京前往南疆,赵元承自然是生气的,又怎会答应让她去见哥哥?
赵元承睁眼乜着她:“你说呢?”
姜扶笙垂了长睫,抿唇不语。肚子忽然发出声响。
方才含化的丸药起了作用,肩上不痛便察觉肚子饿了。
“饿了?可有什么想吃的?”
赵元承再次坐起身。
姜扶笙瞧着他衣襟处,轻声道:“随意。”
赵元承下床出去安排了一番。
不消片刻,石青端了燕窝鸡丝粥进来。
“下去吧。”
赵元承扶着姜扶笙坐起身,上前接过白瓷绘牡丹碗勺吩咐一句。
石青看了一眼床上的姜扶笙。姜姑娘醒了,主子必然心情愉悦,或许一高兴能饶了他?
他快步带上门退出屋子。
赵元承捏着勺子边搅着碗里的粥轻吹,边看向姜扶笙。
姜扶笙靠在软枕上,发丝凌乱小脸苍白,垂着纤长的睫羽望着衾被上的花纹一动不动,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不知在思量什么。遭了几日磨难,人清减了一圈,寝衣松松垮垮的歪着领口,看着可怜。
“来。”
赵元承将勺中的粥在自己唇上碰了碰,察觉不烫才喂到她跟前。
“我自己来。”
姜扶笙回神往后躲了躲,抬手欲接过碗勺。
赵元承躲开她的手,语气柔和态度却强硬:“乖。”
姜
扶笙知道拗不过他,便放弃了。由他一口一口喂着将一碗粥吃下。
重逢之后他从来都是这样,霸道强势,说一不二。她又何必与他争执。
“再用一些?”
一碗粥用尽,赵元承拿起帕子替她擦拭嘴角。
“饱了。”姜扶笙摇头。
吃下热粥,身上暖和起来,疼痛也缓和了不少。
“还疼?”赵元承将碗放在一旁。
姜扶笙又摇头。
“那怎么无精打采的?”赵元承理了理她衣领,又将她落在脸侧的碎发别在耳后。
“我乏了。”姜扶笙殃殃回他。
“睡吧。”
赵元承替她撤了身后的软枕,扶她躺下。
姜扶笙侧身背对着他,阖上了眸子。
随后,身后的床陷下去,察觉温热的胸膛贴上了她的后背,结实的手臂自她脖颈下穿过,大手落在她腰间。
他就着她的姿势,将她圈在怀中,二人紧紧相贴,暖意隔着薄薄的寝衣源源不断地渡来,呼吸间都是他的气息。
姜扶笙睁眼看着眼前的床幔,久久不语。
陆怀屿死了。
她和赵元承绝无可能。
哥哥身子不好,爹娘又远在南疆。
她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该如何。
“二金,你睡了?”
良久,赵元承贴在她耳边轻声询问。
姜扶笙没有说话,也没有动。
赵元承贴着她脸颊轻轻蹭了蹭,将她拥得更紧一些。
姜扶笙痛得蹙眉,忍不住动了动:“你弄疼我了。”
他手劲儿极大,不说出来她受不住。
赵元承手里放轻了些,握住她绵软的手摩挲:“二金,咱们说会儿话吧。”
没想到生死关头她会那样护着他,至此刻想起来心头还是会有异样。
他想和她说说话。
姜扶笙依旧没有开口,她没有什么话想对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