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4章
“你想起来之后,就去山上拜师了?”她问他。
“我去山上是为了治病。那时候上京没有人能治得了我,实在没法子了才上山。也是冒了风险的,他们就怕我死在途中。”赵元承道:“后来在山上养病,才拜的师。”
姜扶笙听着他的话心里愧疚极了,脸埋在他怀中半晌不说话。都是因为她,他吃了那么多的苦。她太对不住他了。
赵元承瞧她这般便猜到她心中所想,指尖绕着她一缕发丝,开口分她的神:“还有没有什么要问的?不问我可睡了,我乏了。”
“那晚凝玉呢?”姜扶笙心中还有疑惑:“良都侯怎么没有救她?任她流落到教坊司?”
晚凝玉和赵元承一母同胞,也是先皇后的孩子。依着良都侯对先皇后的深情厚谊,不会对晚凝玉不管不问的。
“她那时候还小,被贴身宫女冒死救出来,那宫女为了引开官兵被杀害了。”赵元承缓缓道:“那时候教坊司丢了一个小女孩无法交差,便将她拿去替了。她也因此能够苟活下来。这几年教坊司其实都是她说了算,也专事替我打探消息。”
“那她过得也很辛苦。”姜扶笙听着他沉稳的心跳,十分安心:“不过还好,我们都苦尽甘来了。”
“嗯,以后一切都好了。”赵元承亲昵地贴着她脸颊:“现在都平定了,这院子简陋,不然你还是先搬回叙兰院去住?”
“我不去。”姜扶笙摇头:“我在这里住着挺好的。”
良都侯府说起来还是赵元承的家,她和赵元承还未成亲,住在那里名不正言不顺的,还要面对良都侯一家。
晚凝玉这地方虽然简单但一点也不简陋,要紧的是不需要面对任何人。至于晚凝玉,她还挺喜欢和晚凝玉相处的。
“那也行,都依你。”赵元承自然顺着她。
*
元启帝亲口承认了当年弑兄篡位之事,加之这些年元启帝昏庸无道,朝臣苦其已久,巴不得有人取而代之。赵元承是先帝的太子,登上帝位名正言顺,朝中无一人反对。
如此,赵元承登基之事有条不
紊地准备着。他自然也忙碌起来。
一连半个月,姜扶笙睡时赵元承还没回来,等她醒时他人又不在了,两人几乎不怎么见得上面。
这日,姜扶笙才用过午饭,正预备着起身在院子里转一转消消食,赵元承从门口大跨步进了屋子。
“二金。”
他笑着唤她。
姜扶笙惊奇:“诶?你这会儿怎么得空回来了?”
最近总也不见他的踪影,大白天的他回来可是件稀奇的事。
“来,我带你去个好地方。”赵元承朝她伸手。
姜扶笙走过去牵住他的手,偏头睁大眼睛好奇地看他:“去哪里?”
“到了你就知道了。”赵元承一脸神秘。
姜扶笙叫他说得心里痒痒:“你直截了当告诉我呗。”
“来。”赵元承将她抱上马,还是没有告诉她:“我骑马带你,很快就到。”
“小气鬼。”姜扶笙哼了一声,惹来赵元承一阵笑。
“坐稳了。”
赵元承上马将她圈在怀中,抖动缰绳催着马儿跑起来。
姜扶笙看向前方,她倒要看看他到底要带她去何处?眼看着要出大门,她眼前忽然一黑——赵元承将他的大氅罩在了她头上。
“做什么?”姜扶笙就要推开。
“冷,先裹着。”赵元承收紧搂在她腰间的手臂。
姜扶笙抬起的手又收了回来。正值冬日,马儿跑得快,只听到耳边风声呼呼的,的确是有些冷。
眼前黑黑的,只在低头间有一丝缝隙,能看到脚下的路一闪而过。
她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马儿缓缓停下。
“到了吗?”
她抬手推身上的大氅。
“等一下。”赵元承拢住大氅,笑着问她:“二金,你准备好了吗?”
“准备什么?”姜扶笙被他问得莫名其妙。
赵元承笑着下马,将她连人带大氅抱下马来,一把掀开大氅:“看!”
姜扶笙眼前忽然一亮,尚且有些不适应,眨眨眼看清眼前的情形,她一时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你……这……这里……”
她捂着嘴,怕自己哭出声来,可泪水还是抑制不住在眼眶里打转。
这里是她的家。从爹出事之后,家就被封了,经年累月下来早已破败得不像样。
她从来没有回来看过,她不敢面对这样的场景。
眼下这里焕然一新,一切和她从前住在这里时一模一样,就好像他们一家从未离开过。
“喜不喜欢?”赵元承笑着问她。
“喜欢。”姜扶笙哽咽着,一大颗泪珠砸落在衣襟处。
这是她从小长大的地方啊,她一直以为再也回不去了。如今恢复了原状,她怎么会不喜欢?
“高兴要哭,不高兴要哭,现在喜欢也要哭了?”赵元承抬手给她擦眼泪。
“你怎么想起来收拾这里?”姜扶笙自己也擦擦眼泪。
“岳父岳母他们回来总要住的。”赵元承道:“我早安排人来收拾这里了。忙了半个月,昨日才收拾好,我想着带你来看看有没有什么不满意的,我好让他们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