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可他又没有戒指,又没顶白菜,还没有单膝跪地,她凭什么嫁给他。不说这个时代三媒九聘的那套,想和她求婚,她这点小要求也不为过吧?
  “不愿意。”郁卿歪头笑道。
  “郁卿!”谢临渊气得耳尖通红,“你还想怎样……”
  郁卿装模作样撑着下巴,认真思考一会儿:“你先把病养好吧,养病期间,你要不再仔细想想?”
  她伸出左手翻来覆去看着,又拍了下左膝盖。
  这提示够明显了吧?
  第84章 你归我管
  “你还想准备跑?”谢临渊看她的眼神愈发阴沉。
  反复看手是细心准备, 拍腿是跑,合起来就是准备跑。
  郁卿气道:“错,是打你两巴掌再踹你一脚的意思。”
  她拾起鸡腿狠狠啃了一大口:“你何时想明白, 何时再来提成亲吧!”
  说完就跑了.
  -
  过了几日,张御医终于发出类似八年前刘大夫的感叹:“属实奇迹。”
  郁卿倒不惊讶, 她早就发现谢临渊这人除了疯点,身体倒很强悍, 就连伤口愈合都很快。换个人早就死在八年前了。
  她用刘大夫的话回答:“这种伤都看病人自己, 陛下天赋异禀。”
  张御医笑了笑,只道:“有时也并非全看自己。”
  郁卿点点头:“还得是张御医医术精湛。”
  张御医也不好再往下说了, 只叮嘱郁卿让陛下保持情志舒畅, 安神养性。
  但谢临渊总说一些气人的话,动不动就要提起牧放云。郁卿想着谨遵医嘱,从不和他计较。
  有日看着他睡下,郁卿偷偷叫一辆马车来甘露殿后,出宫去见易听雪。可还没走到太元殿, 车就被拦停。
  她刚要出声询问, 迎面撞上谢临渊提着龙纹剑, 猛地掀帘进来。
  他双目赤红, 一把将她按在车厢壁上,几乎是歇斯底里道:“你还想去何处!”
  郁卿吓了一大跳,呆愣地对上他失控神情。
  她慢慢按在他紧绷的手臂上, 轻声道:“我去见见薛廷逸,平恩侯也在,我们前两天约的,杜航和陈克也知道这件事。”
  谢临渊怔忪片刻,皱着眉闭了闭眼。他呼吸的声音发颤, 像洗濯伤口时传来阵阵刺痛,攥她衣襟的手迟缓卸了力。
  郁卿惶然失措,却突然被抱进怀里。谢临渊深深地俯首,前额抵在她肩上,散落的鬓发贴在她脸颊。热意环绕,郁卿僵着手不敢动,闻见他衣领上浸透的苦药味。
  沉默漫长而煎熬。
  马儿在车前打着鼻响。
  郁卿叹了口气,叫侍从掉头。
  回去后,她让跪了一地惊恐万分的侍从御医们都起来,就当方才无事发生。郁卿虽没有半点头衔份位,说话倒非常管用,甘露殿很快恢复如常。
  坐回床边时,谢临渊正闭目躺在那里。她拿过一叠布,安静缝起新的布娃娃。
  许久后,他忽然平声道:“何时回来。”
  郁卿抬起头。谢临渊并没有睁眼,面上带着隐约的疲倦。
  “方才已经托人知会阿姐了,今日不去。”她道。
  他停顿片刻,声音很低:“为何又不去了。”
  郁卿又愁又好笑:“陪你呀,你这样我怎能放心去。明日我找阿姐入宫来就好了,你不会不同意吧?”
  谢临渊缄默不言,静得像沉眠。
  郁卿歪歪脑袋,就当他同意了。
  次日易听雪来议政殿中时,满脸的拘谨诚惶诚恐。正座无人,郁卿坐在左下座,招呼她:“阿姐别拘谨,就当自己家。”
  易听雪望着她,满脸难言:“卿妹……这可是议政殿!你怎可在天子议政处与我会面,若让外人知晓,轻则弹劾你插手政事,重则扣你一个谋逆罪名。”
  郁卿也愣了愣,选议政殿只因离甘露殿最近,没别的意思。
  犹记她第一次来议政殿见谢临渊,吓得大气不敢出,缩在易听雪身后当鹌鹑。
  她噗嗤一声笑出来:“那先弹劾我在太元殿朝会上带枕头睡觉吧。”
  易听雪清冷的脸仿佛裂开。
  郁卿此次是想告诉阿姐,自己准备回宫了。易听雪不理解,难道是再次动心了?
  她摇摇头:“我自然知晓爱一个人是什么感觉,我爹娘很相爱,我亦曾爱过林渊。我很确定,我对陛下并非爱慕。”
  易听雪诧异道:“那你为何要回宫,难道陛下又逼迫于你?”
  “这倒没有。”郁卿仔细想了想:“是愧疚和责任吧,倘使他没有替我顶罪,牧放云没捅他一刀,让他命悬一线,我断不会回宫的。”
  易听雪皱眉道:“陛下如何想?”
  郁卿哭笑不得:“陛下那多疑的性子是改不了了。他根本不信我会留在宫中。时常说些赶我走的话,我不当回事就好了。”
  “若换作我,我也要赶你走。”易听雪叹息道,“愧疚终有消弭的一日,那时便会成为累赘。”
  郁卿端茶杯的手微顿,直接转移了话题:“阿姐你这条腰佩真别致,谁人送的?”
  易听雪不自在地咳了咳:“前些日子和卢颂安打赌一件案子,他输给我的。”
  郁卿才不信,这玉佩镂空雕着金翅雀栖寒梅,什么东西才有机会听雪?当然是梅花和冬鸟了。肯定是平恩侯借着打赌机会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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