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片刻后,她才故作高深地淡淡开口:“这样,你先莫名其妙给乔缨账上打一亿美元,再给她买三栋别墅,最好还送几辆跑车,然后再给我买杯奶茶。”
  “乔缨……?”
  见他表情困惑无比,乔缨攥紧拳头,忍不住用脚趾抠抠地板。
  哈哈,好尴尬,别是不认识我吧?小哥哥你打开热搜看看呢?
  陆嘉泽愈发迷惑了。
  除了事业,裴砚知对其他事物一向没什么兴趣,说句清心寡欲也不为过。
  他的冷淡,不是那种手上戴佛珠盘手串结果库库谈恋爱的冷淡,而是一种淡淡的漠然和平静的疯感,好像这个世界随时都可以毁灭,生人勿近的气场十分强烈。
  当然,骂人的时候除外,他骂人的时候像豌豆射手。
  要不说老板概念超前呢,当别人还在京圈佛子和京圈太子之间苦苦挣扎时,裴砚知已经找到了适合自己的赛道———京圈喷子。
  “您这是……”
  他逐渐瞪大双眼,因为过于惊讶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磕磕巴巴道:“要包……包……”
  干嘛这么大惊小怪的。
  不就是包养吗,还能是包饺子不成?
  我搞水仙当我自己的女朋友还不行吗?
  乔缨睨他一眼,决定大发慈悲给他科普一下上流圈子的常识:“瞎说什么!我们这个圈子,都叫跟!”
  陆嘉泽听罢大惊失色,在破音的边缘嚎叫:“可……可您今天要去和顾家大小姐相亲啊!”
  —
  “这什么地方?党员办公室吗?”
  裴砚知盯着天花板上的巨大圆形灯,用他这辈子最疑惑的语气说道。
  只见一颗硕大无比的红色五角星镶嵌在房间中央,正对着床铺。
  其下有数层绵延至天花板边缘的波浪边圆底,黄色光带镶嵌其中,透过星星孔洞散发光辉,亮得正气十足。
  作为一个睡觉时对光线十分敏感的人,很显然,这必不可能是他自己的卧室。
  在床尾处,门侧的墙壁上还交叉挂着几串国旗和党旗,星型的小串灯缠绕在挂绳上,一闪一闪,整得比国庆节还有氛围感。
  再仔细看,门板上居然还挂着锤子和镰刀。
  这房间究竟要用来封印什么东西,路灯都吊不死,还要用这种方式镇压?
  虽然他是资本家没错,但也罪不至此吧?
  裴砚知愕然,从床上坐起身,卷曲柔顺的头发垂落在胸前。
  他顺着向下看去,眼睛逐渐睁大,表情一瞬间变得僵硬。
  他穿上放在床边的粉兔子棉拖,快步走到镜子前,驻足良久。
  偌大的穿衣镜里,女人的身型修长高挑,形貌昳丽。
  很快,裴砚知的眼里出现了经典扇形图。
  他带着三分疑惑三分荒诞和四分不可理喻,偏了偏脑袋,在原地转了几个圈,随后惊诧地向后退了一步。
  自己现在这张脸,怎么看都是乔缨没错。
  还没等他整理完思绪,桌上的手机陡然跳了起来,来电人的名称赫然显示着「烂黄瓜」三个字。
  没有一秒犹豫,裴砚知瞬间挂断了电话。
  看来乔缨近视的度数不低,视线里,镜子中的人影有些模糊。
  裴砚知再次上前,面无表情地伸出手指碰了碰镜面,镜中的人影沉默地和他对视着。
  手机再次不知死活地响了起来,裴砚知不耐烦地“啧”了一声,再度掐断。
  走到桌前,桌面上摆着一摞纸质资料,一副书呆子式的黑框眼镜放在上面,绷带和药瓶散乱堆在一旁,其中几盒药片的名字颇为眼熟。
  裴砚知秉持着非礼勿视的心态一扫而过。
  了解完现状,无论这事儿有多邪门,他首先要做的就是联系现在状况未知的乔缨。
  拿起手机面部解锁,刚要点开微信,又一个电话打了进来。
  裴砚知黑着脸,忍无可忍接了起电话。
  那头「烂黄瓜」的骂声顿时劈头盖脸地传了过来。
  “乔缨,你居然敢挂我电话?”沈颐听起来气急败坏,“你昨天是不是去了乔家老宅?绵绵说你把她推进了泳池,你怎么这么恶毒?绵绵她怕水你知不知道?”
  背景里一阵微弱的抽泣声,沈颐顿了顿,用气泡音低声安慰了几句,然后又像头愤怒的水牛般哞哞叫了起来:“绵绵吓得都进医院了,赶紧滚过来给她道歉。”
  “住院又不是出殡,叫什么叫,”裴砚知听出来对面是谁了,冷静嘲讽,“能活活不能活你俩一起去死,滚吧。”
  还未婚夫呢,这不傻逼吗?
  “你怎么说话呢?素质怎么这么低?”
  “有你智商低吗?”
  “你!”
  电话那头的沈颐气得心脏疼,不敢相信乔缨竟然敢这么和他说话,痛心疾首道:“你现在怎么变成这样了?”
  “因为我是你爹,我有七十二变。”
  裴砚知说着说着,像是应激反应一样,忽然莫名其妙流下几滴眼泪。
  他错愕地看向镜中的自己,眼眶微红,鼻尖泛酸,心生疑惑。
  嘴上不自觉地加快了吟唱:“行了,等到头七了再给我打电话,你爹忙着呢。”
  匆匆挂了电话,只感觉四肢发麻,手指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
  怎么回事,低血糖了?
  就说这些靠节食减肥的明星身体都不健康吧,居然打个电话就能宕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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