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却没再向沃尔接递出联络簿,转问莫伦:“海勒小姐,您有其他细节要补充吗?”
  雷斯垂德:让我再试一次直觉。赌一把,对方一定会回答不用补充。
  莫伦看懂了年轻警员眼中的莫名期待。
  既然对方诚心诚意地发问了,她怎么能给出虚假的回答。“沃尔先生描述得很详细了。”
  雷斯垂德:噢耶!判断正……
  还不等他高兴完,就听到转折词。
  莫伦仿佛就事论事地继续说:“但他没有说劫匪的身形体征。是我之前忘了提,现在回想,目测劫匪的身高约68.11英寸,体重约100磅,身上有较重的烟酒味与汗味。”
  雷斯垂德身体一僵。
  没有任何证据,但直觉告诉他,这种回答方式是在故意捉弄他。
  不对!逻辑有点乱了。
  自己的警探直觉,这玩意到底是失灵了,还是灵验了?
  第一次,雷斯垂德发现思维被报案者扰乱了。
  不是因为发生了复杂的案情,而是自己的智力似乎受到了挑战。
  算了,这应该不重要。
  雷斯垂德转移注意力,把莫伦描述的抢劫犯身高重仔细记录下来。
  从比值判断,劫匪的身形很瘦。至于烟酒味与汗味,他认为算不上一条线索。疏于打个人卫生又嗜好烟酒的帮派分子多了去了。
  莫伦又说:“我看到斧头巷有劫匪留下的鞋印,也许能对寻人有帮助。”
  雷斯垂德把这点也记下了,但仍旧不抱抓获劫匪的希望。
  如果是高档皮鞋能查到来自哪家商店,但批量或无证贩卖的廉价胶鞋要怎么查?
  他问:“还有吗?”
  莫伦摇头,“暂时没了,如果想起别的,我会来补充的。”
  雷斯垂德递出了联络簿。
  没给沃尔,直接给了莫伦。“海勒小姐,请留一个联络地址,有消息会告知您。”
  莫伦自然而然接了过来,写下家庭地址「罗伯特街44号」。
  至于所谓的警方通知,她不报多少希望。苏格兰场寻找失物的能力,懂的都懂。
  莫伦从一开始就清楚,但不妨碍走这一遭。是为验证一些事,也确实有了猜测。
  笔录后,沃尔推着莫伦离开苏格兰场。
  两人没去餐厅。
  莫伦请沃尔直接送她回家。沃尔知道路线,他在上周末登门接原主一起去公园散步。
  沃尔没多逗留,细心建议莫伦暂时搬到一楼。腿脚不便时,走楼梯不是一个好选择。
  如有任何需要,可以随时让女佣去他家或律所喊人,他会在第一时间赶来。
  莫伦不用翻阅地址簿,原主将沃尔的联络方式牢牢记住,既知道律所在哪里,也向沃尔家寄过回礼。
  说了再见,关上大门。
  莫伦不着急用晚餐,先拄着拐杖观察起这栋小楼。
  罗伯特街44号,这套房子不大,是原主曾祖父买下的。上次翻修在二十五年前,家居装潢已经略显陈旧。
  共有三层。
  一楼是厨房、洗衣房与佣人间;
  二楼与三楼各有一间不到30平的套房;
  外加15平的地窖,存放杂物与需要避光保存的食材。
  从前,原主住二楼,父母住三楼。
  双亲相继去世后,三楼的房间一直空关着。
  伦敦大,居不易。
  依照这座城的住房现状,房东与租客共处一个屋檐下是常态。出租同一栋房里的一间或几间空屋,以租金补贴生活。
  原主却没出租三楼的空屋。
  是顾忌到租客可能会带来麻烦,也是比对了出租房屋的开销与收入。
  租屋价格与房间大小、装修、地段相关,也与附加的服务相关。
  租客可以要求提供餐饮洗衣等家政服务。房东不提供,租金收入必然会减少。
  谁给租客提供家政服务?
  多数情况下,房东们选择自己搭把手,但原主宁愿在办公室坐班十小时,也不喜欢困于菜场、厨房与洗衣房。
  她以每年17英镑的价格雇了住家女佣朱莉。
  这种薪资的佣人只需照顾原主一个人的生活起居。如果增加女佣的工作量,肯定要加工资。
  把三楼屋子的房租与额外支出的家政费用比较,再考虑租客可能带来的不安定因素,对比之下还不如把房子空着。
  莫伦赞同原主的选择,她也不喜私人领域有外人。
  而且比起住家帮佣,更怀念智能化时代,全屋以机器代人做家务。
  如果她选择做房东,必是在伦敦有了第二套房,不用与租客抬头不见低头见,只管闲适地收租即可。
  坐等收租的轻松日子什么时候能来?
  除非天降横财,否则不算通货膨胀,以女性电报员的年薪,不吃不喝十几年可以全款在伦敦买房了。
  如今英国的男女同工不同酬,女性只有男性一半或1/3的薪资。
  电报员也一样。在这个时代,却是对女性相对友好的职业选择。
  往前倒退三十多年,摩尔斯的电流电报机尚未被发明出来。
  那时提供给英美女性的就业选择,除了做所谓的“家庭天使”与经营自家产业,走出家门后多数成为家庭教师、家政相关服务人员或纺织厂女工等。
  这些年,情况渐渐改变。
  比如需要医疗技能的专业护士,有大量女性加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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