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9章
秦娘子和太医署的人时时守在床榻之旁,就连棠宁也将朝上的折子搬到了寿康宫里,除了每日早朝和见外面朝臣之外,她几乎是直接宿在了寿康宫里。
朝中之人都隐约听说了宫中消息,知道之前“假死”了一回的太皇太后是真的不好了,看着皇后每日早朝时越发冷厉的模样,想着前几日那一个接着一个被砍掉脑袋的人。
所有人都是安分守己夹紧了尾巴,谁都不敢在这个时候撞上去找死。
接下来几日整个京中格外的平和,而西北那边,当初放走的那个细作几经磨难历经生死,好不容易带着那半枚龙玉令狼狈到了奉城,小心翼翼避开了大魏的人,将那半枚令牌交到了夏侯令手中。
夏侯令垂眼看着手里的东西:“这是什么?”
“不知道。”
旁边的人低声道:“属下奉国师之令守在奉城,那人见到属下时只说鸣珂大人有要事交代,半点不曾提及此物,显然是防备着属下,直到属下将他带回营中见到您后他方才给了您这东西。”
“不过想来是十分要紧的东西,否则他也不会拼死护着。”
夏侯令握着手中之物:“他人呢?”
“在敖副将帐中,军医在替他看伤。”
夏侯令点点头,握着手里的东西抬脚便朝外走去。
敖副将是此次北陵行军的副将之一,也是国师府亲信,夏侯令到了帐外时就隐约听到里面有人说话,门前守着的人见是他连忙行礼掀开帘帐篷,夏侯令入内后里面二人连忙行礼。
“国师。”
夏侯令扫了眼帐中,目光落在榻上那人身上,瞧着一旁摆着的盆里盛满的血水,还有那人身上几乎被血染的瞧不出原本模样的衣裳,他沉声问:“人怎么样了?”
军医连忙道:“回国师,他伤的很重,断了一条胳膊,后背、腿上更是处处是伤,不过好在眼下没有性命之忧了,就是之后养好了怕是也不能动武了,这经脉脏腑算是废了。”
夏侯令闻言没太多动容,他对于这些派出去的死士、细作,从不在意他们生死,废了再补上一个就是,他眼下最关心的是这人拼死带回来的到底是什么东西,而且他也想知道大魏的情况。
所以对着军医有些不忍的话,夏侯令无比冷漠:“能不能将人弄醒?”
军医愣了下。
旁边那个敖将军就直接怒目:“发什么愣,国师问你话!”
军医顿时被吓得一哆嗦,他本就不是北陵人,而是早些年被北陵擒来的俘虏,只是因为他懂医术才被留在了伤兵营里,后来慢慢混成了军医,不用跟着其他俘虏那般去给北陵人当探路的马前卒。
他早就知道这次领兵的是北陵国师夏侯令,且他为人极为狠辣,先前北陵几次跟大魏交战落下伤兵不少,可北陵并无太多草药能以医治,夏侯令就曾下令将重伤之人暗中扔去另外一个营地,将其圈禁起来等死。
北陵营中对于此事知道的不多,但他身为军医之一却是一清二楚。
此时见夏侯令冷眼看过来,他连忙就低头哆嗦道:“可以的,小人扎一针就能醒了。”
他不敢耽搁,连忙取了银针上前,等银针落在那人身上片刻,原本榻上昏睡的人疼的醒过来后,他就连忙取了银针退开。
夏侯令:“今日之事,我不希望有其他人知道。”
军医连忙低头:“小人定会守口如瓶,绝不泄露分毫。”
夏侯令颔首:“下去吧。”
第890章 调军“虎符”
军医不敢有半点停留,连忙行了个礼就提着药箱快步离开,而榻上的人清醒过来瞧见夏侯令时,脸上又惊又喜。
“国师……”
他连忙就想起身,被夏侯令伸手制止了动作。
夏侯令看着他问道:“是鸣珂派你回来的?大魏京城如何了,鸣珂为何断了消息?”
鸣珂一直是跟他单线联系,源源不断将消息送回北陵,哪怕大魏京城无甚变化,她也会每三日传一封“平安信”出城,可之前足有十几日时间,魏朝那边都没消息出来,显然是鸣珂那边出了事。
战场胶着,北陵虽然占了优势,但营中还有个季容卿,再加上大魏那边狄双成也不是好相与的,稍有轻忽不慎便会胜败反制,夏侯令根本抽不出时间和精力去朝大魏布置人手。
可谁能想到居然会有人回来。
夏侯令沉声道:“可是鸣珂出了事?”
那人脸色苍白,仰靠在榻上喑哑道:“鸣珂大人被公主府的人擒了。”
夏侯令脸色一变:“公主府?”
旁边的敖副将没反应过来,下意识说道:“是大魏的哪位公主?”
那人眼睛泛红:“不是,是乌娅公主的人!”
他身上伤势太重,强行苏醒之后说话都有些气力不足,可想起那日的事情他却还是气怒至极。
“国师大人,大魏京都乱了,魏帝在南齐重伤失踪,睦南关领将岑光被惠王谢倬和世家策反,不仅击杀尹豹,囚禁萧晋安父子,更是伙同那惠王他们退兵避战以此威逼朝堂谋逆造反。”
“大魏京城乱成一团,惠王他们逼宫夺权,鸣珂大人趁乱擒了大魏皇后,怎料却被公主府派去的人当了黄雀。”
夏侯令听着那人的话脸上一度露出错愕之色,什么叫魏帝失踪了?又什么叫大魏世家亲王造反?鸣珂还抓了大魏皇后?这些又怎么和公主府的人牵扯到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