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也是,有人故意把门关上,不就是为了把他关在其中。
  池星月实在想不通居然有人会丧心病狂到在追悼厅玩小黑屋这一套。
  别墅、阳光海岛、阴暗地下室,都ok的,但是和死人在一起是真的不行。
  “太晦气了。”池星月啐了一口,感觉超级晦气。下意识摸了摸紧紧贴着裤子口袋的平安符,是在寺庙中求回来的小玩意,哪怕他不不怎么相信鬼神之说,然而这时候也容不得他信或者不信。
  有点想破口大骂,到底还存有几分理智。
  池星月的手心都拍红了,才颓然松开手,借着手机微弱的灯光,池星月瞥向屏幕,果不其然没有任何信号。
  谁会闲得没事干,在这种事情上动手?池星月心里浮现出几个人名,想来想去,依然觉得眼前人的嫌疑最大。
  索性继续坐在容晚亭身边,池星月的视力虽然不错,不过在黑暗的环境中依然两眼瞎。
  他干脆两条手臂收拢,递到容晚亭眼下,细听之下,“给。”
  皓白的手腕在黑暗中也似乎发着光一般,容晚亭的视力不错,喉结上下滚动:“什么意思?”
  “这不就是你的梦寐以求吗?我现在满足你。”池星月有点不想走剧情,怎么说呢,脱离控制并不是一件美妙的事情。起码在原先,如果按照梦境来运行,他只需要在沈云白面前刷存在感就够了,可现在……每个人和标签都不太符合。
  既然如此,那他主动把自己奉献上。
  容晚亭倏然笑出声:“你以为是我做的?”
  池星月看不清楚他脸上的神情,但能从这生薄凉的微笑里品味出一些讥讽。
  这是什么意思?
  在嘲笑他自作多情?
  “可是只有你和我被关在这里,难道还会有其他人?”池星月手肘支着膝盖,颊肉在掌心的挤压下微微变形。
  他忽然觉得现在就像被突然拉入了恐怖游戏,他和容晚亭两个人需要在密闭空间中逃脱,并且成功存活下来。
  本来应该略显恐怖的氛围,那张遗照被拍得巨大,实木相框中的男人眼角炸花,风流又多情。只要再往后退几步,就可能会撞到漆黑的棺材。
  他自投罗网,像是书生的意志过于坚定,主动脱下衣襟、媚态横生的风流艳鬼。当然,池星月神情视死如归,还带着一点不甘情愿。
  “你想对我做什么就做吧,如你所愿。”
  池星月干脆利落的声音在密闭空间中被放大无数倍,他其实不想在这样的氛围下说出这种话。
  “什么都可以?”容晚亭落地有声。
  池星月抱着膝盖,却惊讶发现,听到对方的声音,他连意思都害怕都升不起来。
  容晚亭问,什么都可以?
  不不不不不,没那么简单。
  容晚亭这人给他留下的印象太深刻了,看起来清清冷冷的一个人,折磨人的手段一点也不少。或者说,他们能接触到的东西比一般人都要多得多,池星月丝毫不怀疑最近如果落入他手里,可能两条腿都要被做断。
  “也没有那么随便。”池星月尴尬笑了两声,掰着手指头给他说了自己的底线,“亲亲可以、搂搂抱抱也行,你要是想口嗨,也能说两句。但不准骂这种的……”
  池星月把自己脑子里的所有的dirtytalk可能会用到的词,以及梦境中的内容里容晚亭曾经有过的台词都说了一遍,他雷这个,所以不准当着他的面讲。
  “他们都可以,我不行。”
  容晚亭掷下这句话后,池星月鼻尖忽然被一阵冷香所裹挟,属于容晚亭身上独一无二的味道。像是冬日的腊梅,总让人联想到晶莹剔透的雪花、冰凉的空气,以及清粼粼的冬天独有的味道。
  裤子被人推倒了小腿以上,池星月发现自己正在以一种无比尴尬的姿势靠在身后的供桌上。上面摆放着新鲜昂贵的水果、不远万里空运来的,池星月下意识往后乱抓,由于身体没有着力点,他的手不小心把桌子上的水果推翻在地。
  咔嚓一声脆响。
  青花瓷四分五裂,池星月的手盲抓了一把菊花。
  那应当是围棺花。
  池星月清晰听到自己吞咽口水的声音:“你就不怕……江听晚他爸尸变出来咬死你?”
  头七都还没过。
  池星月双手往后撑着地面,老宅中的石板地也是雕花的。摸上去透心凉,如同在抚摸一块冰凉的玉石。
  双腿被分开,容晚亭半跪在他腿中间,顶着蒲团上仅留的位置。
  “他们都可以,我不行?”
  又问了一遍一模一样的话。
  池星月两条细腿夹着他的腰:“他们不行,当然你也不行。”
  本来是想说,跟他这样那样的人根本就没有几个,可他把话解释得越来越歧义,更加引人误会。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在说……这里不可以。”池星月仿佛抓到了关键词,郑重其事:“反正这里不可以。”
  无边无际的黑暗酝酿着恐怖的氛围,可现在两个人近在咫尺,池星月万般不安,哪里还顾及此刻身在何处。手机从口兜里滑出来,掉落在地上,微弱的手机光线亮了一刹那。
  淡粉的指尖死死扣着地面,池星月再一次重复了一遍:“容晚亭,你别这样。”
  “你给我什么东西我还好好戴着呢,你听我的,别在这里发疯哦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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