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白——柏。
  柏——白。
  鹤爵道, “我跟白家做商业上的竞争对手时,已经从各个方面把白家的底细查清楚, 后来白家选择了破产,除去死的死,伤的伤,逃到国外的基本上只是一些不成气候的虾兵蟹将,掀不起什么巨浪,能像柏医生这样有才华的,根本等于零。”
  “唯今看来,你只能是一种身份。”
  鹤爵虽是隔着屏幕,屏幕之外又是不知距离的迢迢之地,纵便如此,也极难抵挡他瞳孔之下的阴沉质感。
  “你是白家见不得人的私生子,假若你跟白寒书不是同父异母的关系,便有可能是白家老爷子的遗腹子,是白寒书见不得光的小叔叔。”
  “爵爷不亏是爵爷,”柏庭修这次没有鼓掌,反倒目光沉郁,从骨子里生出一种几乎恼羞成怒的恨意。
  “我是白寒书同父异母的哥哥。”
  不,“应该说我是白家丢在外面的野狗,没有身份,更没有地位,哪怕母亲得癌症死掉,也只能被白家驱赶在外的狗杂种。”
  鹤爵此刻终于捋清楚一些事情。
  例如,柏庭修为什么不能亲手弄死白寒书。
  绝对不是因为,他还想继续做医生。
  医生有明确条例要求,不能随便拔掉病患的氧气管,这属于犯罪行为。
  柏庭修只是因为憎恨白家,憎恨父亲,憎恨着处于白家千般宠爱的白寒书!!
  但他不能脏手,他还要痛快。
  ——所以他要脏了我的手,来让他狠狠地痛快!
  鹤爵转为不紧不慢的姿势,挪了一下身体道,“可柏医生这样算计我,实属不厚道吧?难道我就可以游走在法律之外了?”
  柏庭修道,“鹤爵,你不要伪装善良,你骨子里有多么阴狠,难道你自己心里没数?”
  “白家是怎么被毁的?白寒书又是怎么被你逼得?他从悬崖跳海的时候,你分明也知道,可你有选择放过他了吗?”
  鹤爵默默听了一遍,“商业间的逐鹿中原有自己的存亡法则,每天有无数的企业注册,也会有无数的企业宣告破产,我一直是一个奉公守法的商人,连法律都没有判定我是有罪的,你现在这样逼迫我,难道不属于教唆罪?”
  柏庭修看了一眼手表,觉得鹤爵似乎是在拖延时间,不像是正常在进行对话的范畴,言道,“我现在手里可是有筹码的,你难道还分不清楚,赌桌上究竟谁才是真正的庄家?”
  视频可以作为证据之一,但也有十分严苛的条件制约,单纯依靠两人刚才那种藏着掖着的谈话方式,估计也难有什么法律效益。
  鹤爵也抬起手腕看了眼腕表,距离私人保镖队长离开也有一段时间,假如沈望的定位被更新的话,差不多立刻可以进行定位。
  鹤爵起身道,“恕我不能同意,抱歉。”
  “呵呵呵。”
  柏庭修倒是一点也不意外,而是从视频面前离开片刻。
  鹤爵看不见人影,立刻慌乱起来,他能稳定情绪跟柏庭修打马虎眼,全靠多年经历大风大浪形成的应急反射。
  可是沈望在对方手里啊!!!
  沈望现在并不怎么晕眩了,他冥冥中听到了对话的部分内容,想要支撑着爬起来,而柏庭修冷漠无情地看着他的一举一动。
  “沈望,我不会对你动粗,也不会对你做任何不道德的事情。”
  “我们还是早点解决最棘手的问题,你看你肚子这么大,总不好把孩子生产在草席上吧?”
  畜生!!畜生!!
  柏庭修弯下腰,“但我需要你帮我敲打一下鹤爵,不然他根本不懂得什么叫做害怕。”
  说着,他从沈望的病号服上扯下一块布料。
  沈望立刻尖叫道,“你做什么?!你是不是疯了!!”
  这一声叫喊可不得了,传递到了鹤爵的耳中,俨然变成另外一种感受。
  惊悚,窒息,颅脑内升腾起不断地恐惧感仿佛抽干了可以呼吸的氧气,令鹤爵同时爆喝道,“柏庭修!我满足你,你千万不要乱动沈望!不然我事后非要弄死你不可!!!”
  柏庭修将布料捏在手里,对着屏幕抖了一下,“快点,爵爷,要做就做。”
  鹤爵笔直地靠近白寒书的呼吸机,完全没有一点犹豫,将手指摁在呼吸机的开关上。
  他看了一眼白寒书。
  半死不活的阴鬼。
  彻底去死吧!
  “不行!鹤爵!!你敢胡来!!”在柏庭修的背后,摇摇晃晃地站起来一具蹒跚身影,是沈望,他趁柏庭修以为自己根本起不来的空档,一把搂住柏庭修的脖颈,掐得对方进气比出气多。
  柏庭修立刻强烈地挣扎起来,沈望选择从后面偷袭他,也是为了更好的保护肚子,所以柏庭修对他造成的伤害,主要集中于腰侧和双臂。
  沈望忍住疼痛,咬牙喊着,“我可是在大广福杀了十几年的鱼,你这种神经病变态,根本不是我的对手!”
  他这句话不假,掐住柏庭修的双臂充满力量,沈望心底默念。
  我怀里的是一条鱼。
  我抱住的是一条鱼而已!
  抽出右手,一拳拳砸向怀中人的侧肋,基本次次砸在要害处。
  “我叫你再给我乱跳,叫你再给我蹦跶!”
  沈望的痛感被一种击打的快感所取代,他的情绪本来就不稳定,医生叫他准备一个发泄情绪的小玩偶,没事干也可以砸两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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