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五分钟后,韦婉洗完了盘子走到客厅里,发现童思芸坐在茶几前,打开今天在超市里刚买的一盒巧克力,抬头对韦婉笑了一下,笑容有些狡黠:婉婉,过来。
  韦婉走过去在她身边坐下,童思芸剥开巧克力的包装纸往韦婉的嘴里送,韦婉还没来得及道谢,刚要张口接住,童思芸却轻轻一笑,眼睛弯成了月牙,将巧克力放入了自己口中。
  韦婉无奈地苦笑了一下。童思芸很少恶作剧,这样说明她心情很好。还没等韦婉再想太多,身体被人抱住,童思芸的脸就已经贴到了她的脸上,连表达惊讶的机会都没有,童思芸的唇就已经吻上了韦婉的唇。开始韦婉还没有回过神,待她感觉到童思芸的舌尖已经在她口中游走挑逗时,满口都是巧克力的甜味。
  这盒巧克力是童思芸专门挑的,别的优点倒是没有,就是特别甜,甜得韦婉晕头转向,感觉自己几乎都要溺死在糖浆里了。童思芸的唇离开她时,韦婉犹不满地去吻她的面颊,却因为嘴唇上沾了巧克力,在童思芸白皙的脸上添了一个棕色的唇印。韦婉笑起来,将那个唇印小心地舔去,入口尽是巧克力味的甜蜜。
  童思芸的眉毛稍微挑了挑,眯着眼睛微笑,她有时候笑得又颇像是一只狐狸,让韦婉产生害怕与期待相混合的奇怪情绪。
  你想在床上还是,在这里?童思芸凑近了韦婉,在她耳边低声说。声音不大,每说半句都要顿一秒钟,呼出的热气很重,让韦婉有种正在被童思芸抚摸着肌肤一般的感觉,心痒难耐。
  就在这里吧。韦婉急切地说,想去脱童思芸身上正穿着的毛衣开衫。童思芸低头,认真而又颇为煽情地去解韦婉的衬衣扣子,所有的情绪都被推向了临界点,理智逐渐消退,爱欲膨胀到最大,几欲冲出这狭小的空间。
  突然间,响起了砰砰的敲门声,把两人都吓了一大跳。
  ☆、2.33
  箭在弦上,本当一触即发,直炸出所谓生命的大和谐一片旖旎与满足,这敲门声却像是当头下的异同冰水,比之曾在宾馆听到的《马赛曲》更为可恶。韦婉吓得一哆嗦险些爆了粗口,手本来正奋力地和童思芸的毛衣开衫搏斗着,此时此刻竟也无所适从。
  这么晚了谁啊?童思芸不满地咕哝着。外面刮着风下着雪,夜色黑沉沉笼罩着过年之前的城市,这人却很有耐心地敲门,一下又一下,让人心里忽然产生了无边的恐惧。
  谁啊?童思芸提高声音喊了一句,那人不说话,依然敲着门。韦婉感觉到害怕,忍不住抱紧了童思芸的胳膊,温暖的羊毛织物贴在她面颊上,方觉得有点安心。
  收煤气费的?房东查房的?警察蜀黍?查水表的?送快递的?韦婉提出了无数敲门人身份的猜想,都被她自己一一否定。年关将近,都放假了,谁会这晚上*点的犯神经病跑过来敲门。
  敲门声执着地响着,砰,砰,砰,像是某种脚步,不慌不忙地逐渐逼近。
  童思芸蹑手蹑脚走到大门边,从猫眼向外望了望,疑惑地说:看不到人。
  看不到人,有两种情况,一种是那人蹲下身体贴着门在敲,另一种是敲门的不是人。不管哪一种可能都有蹊跷,韦婉不愿多想,赤着脚从沙发上跳下去,从背后紧紧抱住童思芸:不管他了,思芸姐,别开门,我害怕。
  童思芸回过头,笑容仿佛有种特殊的安抚作用。她抚了抚韦婉的面颊:婉婉,你不要害怕。我在这里。
  她绕过韦婉,走到茶几前,开始整理方才迷乱时丢弃沙发和地上的衣物,韦婉傻傻地愣在大门前,听着敲门声依然在响,不曾间断。敲门的人既不吭声,也不放弃,肯定不是普通的访客,但是这样永无止境地敲着门,到底是什么目的?
  敲门声持续了将近十分钟,韦婉奇怪地想,邻居也不开门来查看情况吗?后来她又惊恐地意识到一个事实,附近几户人家都是租住的,早就回老家过春节了,也许楼上楼下只有她和童思芸还住在这里。
  眼睛忽然被人从背后捂住,韦婉刚疑惑地说了句思芸姐,童思芸的头已经伸过她的肩膀来吻她,两人唇舌相接,韦婉一时脑中皆是空白,竟也无暇去继续编织那些恐怖的想象。她尚未从这一吻中回过神,见童思芸环过她腰际的手上拿了一条丝巾,那只手慢慢向上移着,胸前,脖颈,下巴,面颊,依次感受到蚕丝的光滑和冰凉,然后那条丝巾围住了她的眼睛,将她的视线遮蔽住。
  别管这敲门的了,不要被别的声音影响。童思芸的声音在韦婉耳旁响起,低沉得宛若无法拒绝的蛊惑,盖过这世上所有的嘈杂,成为黑暗里唯一的路标,我们继续,来。
  尽管韦婉很清楚她的周围就是童思芸的房间,都是熟悉的家具和摆设,可是被剥夺了视力,只有门外的敲门声坚定不移,像是某种特别的背景音乐,让韦婉感觉到身处未知而危险的黑暗之中。
  童思芸蒙上了她的眼睛之后,就退开了,不知道有什么动作。韦婉转过身,双手向前摸索,却什么都没有触到。她感到了害怕,尽管明知这种害怕来得无端,她也担忧童思芸就此离开她,再消失不见。韦婉试着往前迈了几步,她摸到了沙发的靠背,循着沙发摸过去,却什么都没有。韦婉一着急,就想要解开眼睛上的丝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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