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瞿氏立即取了药膏来替郁稚涂,可是涂完却更痒了,手臂上起了大片红疹。
  瞿氏有些得意,她特意在甜羹与这药膏里加了蜜桃汁,如此皇帝见她这模样,必定不会宠幸了,那季容就有了侍寝的机会!
  然而夜里皇帝并没有来未央宫,瞿氏更欢喜了,想来女儿手段了得,将皇帝留住了!
  郁稚难受了一夜,晨起想沐浴,瞿氏却不知去向,未央宫的宫女没瞿氏吩咐,都不敢替她沐浴。
  晌午时瞿氏欢欢喜喜地回来了,“皇后娘娘,陛下封容儿为玉美人,往后就住未央宫偏殿!”
  郁稚此时衣衫不整,手臂上痒得都被自己挠破了,听到这消息一时怔忡,原来皇帝宠幸了容姐姐,所以他没有来未央宫。
  “恭喜阿母,恭喜容姐姐了......”
  圣旨已下,内务府派了宫人来布置未央宫偏殿,瞿氏忙前忙后地张罗,中午时候季容便在宫女的簇拥下回来了,她满脸得意,意气风发,满身珠翠环绕,朝着郁稚行了一礼。
  “给皇后娘娘请安。”
  “容姐姐快请起。”郁稚去扶她起来。
  原来昨夜皇帝通宵批阅奏疏,季容在边上伺候文墨,皇帝知道季容还学过诗经便问了几句,季容对答如流,十分欣赏她。
  瞿氏:“儿啊你必定累坏了,快回偏殿休息。”
  季容:“伺候陛下哪里会累,母亲陪我回房,我再同你细说昨夜的事!!”
  寝宫里的人一下都走光了,郁稚独自坐在皇后宝座,忽得眼睛酸涩,她不是嫉妒容姐姐,她只是希望阿母能同从前一般温柔待她罢了......
  夜里萧歧终于来未央宫了,郁稚莫名有些欢喜。
  前些日子她还深深惧怕这个男人,怕他孔武有力的身躯,怕他浓稠如墨的眼神,这一回他来了,自己怎么会欢喜呢?
  第11章 告诉朕你为何要哭?
  皇帝来用晚膳,小厨房备了好多菜,然而瞿氏不伺候郁稚用膳,郁稚不会用筷,也不能在皇帝面前失仪,故而一口没用。
  季容不请自来,站在皇帝身边伺候。
  “玉美人也坐下一道用膳吧。”皇帝道。
  “臣妾遵命。”季容挨着皇帝坐下,“瞧着娘娘都没怎么用膳,可是胃口不好?”
  瞿氏道:“皇后身上起了大片疹子。”说着抬手撩起郁稚的袖子,“陛下您瞧。”
  皇帝:“可有命御医诊断过?”
  郁稚张口想解释,季容又道,“皇后娘娘去宫外,定是沾了什么不干净的。听说还险些被人虏进教坊,皇后娘娘往后可不能这么任性了!”
  容姐姐怎么这样说呢......郁稚伤心极了。
  瞿氏:“皇后身上不好,今夜不能侍寝,免得过了病气,陛下还是住在偏殿吧。”
  萧歧不动声色地看着这对母女演戏,再瞧瞧小皇后的神情,唇角微微扬起,“私自出宫一事,朕已经训斥过皇后了,皇后年轻,正是贪玩的年纪,只是下一回得带着侍卫,免得叫朕忧心。”
  郁稚瞧着皇帝,他语气冷冷的,但这番话却叫她暖心。
  “行了,皇后好好养病,朕今夜宿在偏殿。”
  季容欢喜不已,跟着皇帝一道离开了皇后寝宫。
  ......
  深夜,郁稚孤零零坐在凤榻上落泪,阿母去偏殿伺候了,再没有管过她,她在浴殿用冰冷泉水沐浴,胡乱披了件寝衣,此刻身上更痒了,腹中饥饿。
  记得幼年时,自己在鲁国公府的偏僻阴暗一隅,着破布食剩饭......
  秋夜雷雨,郁稚不住地哭泣,即使进了皇宫,登上皇后宝座,如今身在富丽的未央宫,她还是这样狼狈......
  “不是你求着朕宠幸季容,怎么又哭了呢?”低沉而无奈的声音想起。
  郁稚慌忙擦干眼泪抬头望过去,皇帝就这般立在床柱旁,静静地看着她哭,不知她看了多久。
  她迷茫,“陛下不是去了容姐姐房里......”
  “回朕的话。”男人的语气不容置喙。
  郁稚解释自己哭的缘故,“臣妾只是身上太痒......”
  男人撩起她寝裳衣袖,手臂被她挠出了血。郁稚还要去挠,被萧歧按住了手臂,拿起枕边药膏。
  郁稚不太确定,皇帝是要给她擦药么?
  皇帝打开药瓶,淡淡香甜味溢出,“你不是碰不得蜜桃么,药膏里怎么掺了蜜桃汁?”
  “啊?”郁稚凑过去轻闻,果真闻到了蜜桃香气,“该是阿母无意间拿错了药膏......”
  皇帝轻蔑嗤笑,“皇后还要自欺欺人么?难道不是你那位好阿母故意为之?”
  郁稚再笨也知道皇帝的意思,阿母想皇帝去容姐姐房里。
  皇帝命人送来药膏,耐心替她擦拭,新药膏冰冰凉凉,疹子消下去大半,郁稚心里暖融融的,抬眸瞧着男人,其实他生得很好看,眉目狭长,面容英挺。
  “其实也没有那么吓人......”她不自觉嘀咕道。
  “是在说朕么?”皇帝忽然抬眸看她。
  郁稚顿时如惊惊弓之鸟,咬住了唇瓣,睁着湿润的眼眸与他对视。
  萧歧莫名一笑,十六岁的郁稚虽然愚蠢,也比二十六岁的她多了几分灵动可爱,更不会强势地拒他于千里之外。
  但这并不代表他会宽恕她。
  “将寝衣褪了。”皇帝慢条斯理地刮了一层药膏,似是从这般小事中获得了乐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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