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陈若合欣慰地想,她的高大上的校学生会主席、冷傲校草、校园王子终于又回来了。
既然大师兄都发话了,众人也是散去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师叔陈圣卿和陈若初却留在原地,两人的表情颇为忧郁。
“出了这等事,只怕婚期要推后了。”陈圣卿叹了口气。
“师叔,无妨。若初尚小,师姐也没有出嫁。”陈若初乖巧地安慰着陈圣卿。陈若合站在一边听着,心里咯噔一下。陈炽那边……不至于在这个时间里出什么差错吧?
午时过了,云掌门还是没有从门里出来。云海清也不敢贸然去闯,只得和陈措、云子墨守在门口。他叫陈若合去休息,陈若合也就乖乖听话,回房中睡了个午觉。
这一觉睡得并不安生。她做了噩梦,云掌门拿着蓍草算卦,过了会儿说:“明入地中,明夷。”陈若合疑惑不解,突然掌门人身后出现了一个女子,将一把剑刺入了云掌门的心窝,而阿寒和云子棠就站在一边冷冷看着。梦里情景血腥且少儿不宜,把陈若合给活活吓醒了,忽然听见外面骚乱,有女眷从她门前匆匆跑过时,惊慌地喊着:“掌门人仙逝了!”
陈若合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跳下来,连头都没有梳,就冲了出去。
掌门人也就四十来岁的年纪,而且身体很好,怎么会突然身亡?
原来云海清他们守在掌门人的门外,过了许久,门人都散了也不见房中动静。几个人思前想后,越想越觉得不妙。大难当头,毫无交待,就如此躲在房中,实在不像是掌门人所为。于是说声“得罪”便闯了进去。只见掌门人脸色发青,歪倒在床榻上,嘴角溢出黑血,神色却很安详。待上前一摸,身体早就冷了。
云海清估计,就是掌门人从祈福道场上回来,将自己关在房中后不久便身亡的,而且恐怕是中了奇毒,无力回天,毒发身亡的。
“此事十有八九是和寒娘子有关。”云海清说,“可是以师父的修为,寒娘子想要毒害他谈何容易,除非……师父是自愿服毒。”
他再说不下去了,背转过身,像是在拭泪。掌门人毕竟养了他近二十年,就像是父亲一般,突然不明不白撒手就走了,难免伤心。
所谓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邛崃派之危未除,掌门人便逢此不幸。好在两个徒弟,云海清,云子墨都是挺能干的,强抑着心中哀戚,有条不紊指挥着门人布置灵堂,也不敢大张旗鼓地办丧事。
当夜邛崃派只是挂起了白色帐幔,人着缟素,长明灯不灭,纸灰的气味弥漫在邛崃派大殿中,阴沉沉地映着灵牌,十几个门人留在大殿,为掌门人守丧。
这个时候,陈若合才知道邛崃派掌门的名讳:云未寻。其实这个名字仔细品读起来,还是有些悲凉的意味的。
她又忍不住苦笑,掌门人死,云海清要守孝三年。这意味着,三年之内,她和云海清恐怕都不能成婚了。她沉浸在云海清毒解的喜悦中还不到二十四个小时呢,就得知如此坑爹的消息。上帝是在逗她么?
夜幕沉下,炊烟袅袅升起。陈若合见到这般平日里司空见惯的景象,心情十分沉重。
至半夜时,云海清走出了灵堂,去敲陈若合的房门。陈若合连忙披衣起床,却不知道云海清叫她来干什么。
云海清的眼眶微微有些肿,叹息着说:“若合,陪我四处走走吧。”
两人走了出去,空旷的邛崃派山道上漫步,却也无心谈情说爱。陈若初感觉到身边的云海清情绪格外低落,也难怪。云海清忽然转身抱住陈若合,将头埋在她的颈侧,身体微微颤抖。过了会儿,陈若合感觉到颈侧有些湿润,原来竟是云海清在哭。
“海清——?”陈若合将手放在云海清后背上轻轻拍着,跟哄小孩似的。
“我今天发现了师父留下的一封手札。”云海清声音犹带些哽咽,“我也不敢叫旁人瞧着了,匆匆看完便藏起来了。可是书信藏在怀里容易,藏在心里不容易。”
陈若合料定那所谓的信上定是写了什么劲爆的内容,估计还很掉节操,让云海清这样的五好青年看到,一时之间整个人都不好了。
“何妨讲给我听听。讲出来兴许就好了。”陈若合柔声说,其实也是内心八卦细胞开始蠢蠢欲动了。她挺想知道云掌门一副道貌岸然清高出尘貌似玻璃的模样,年轻时都是怎么作的。
云海清说:“你只见过云子棠,知晓她是师父的女儿,却没有见过她的母亲。是啊,我很小的时候,师母便去世了。”
“呃……”这算是哪门子黑历史?
云海清摇摇头,说:“这师母,却是师父抢过来的。当时那娘子已经有了一个女儿了,同她男人,还有她小叔子逃难到邛崃派中,师父收留了两人。后来她那前夫死了,女儿又被她小叔子带走。师父便娶了她,生下了子棠,不久便染病去世了。”
“这也没什么啊……”
云海清忽然笑了:“你有所不知,师母以前的女儿,便是阿寒。阿寒的父母是亲兄妹。”
原来阿寒的父母竟是乱、伦的么?陈若合惊得张大了嘴巴。听说近亲结婚会生下来先天有残疾的孩子,可是阿寒看着也挺正常的啊。难怪阿寒会摸进邛崃派,难怪昨晚云子棠跟她说“阿寒是我姐姐”,可是这整件事情太kuso了吧。
云海清叹了口气:“关键是我师母的哥哥,也就是阿寒的父亲,我师父在手札中交代,那人是什么祭国后裔,所以当时我中毒时,师父马上就判断出了祭国的魇毒。如今阿寒寻过来,又用魇毒害死了师父,恰似轮回到这等境遇,这些日子,都像是场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