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不睡了?”奥列格唱完一曲,瞟到王既晏正苦大仇深地瞪着他。
“你喊得跟杀猪一样,让我怎么睡?”
“我没有杀猪啊,我在开车。”
“……”这货绝对是故意的。
天色蒙蒙亮了,雪越来越小,乌云还没有散,沉沉压在天空上。借了路面积雪的反光,哈桑的幽灵骑兵有序沿着路边前行,一点声音都没有。
“既然你不睡了,就陪我说说话吧。”奥列格声音快活地扬了起来,“我知道,我回幽冥之后,我就要当先知了对不对?”
王既晏心中一颤,睡意全无。法伦的确同她说过,想要让奥列格顶替先知之位。西吉斯和奥列格以前一同在莫斯科某黑社会混过,两人关系亦师亦友,西吉斯死前经法伦授意,将奥列格安排到北国的皇家监狱里以做内应,现在西吉斯死了,奥列格顶替西吉斯之位,似乎也没有什么异议。
“不出意外的话,是这样的。”
“真是虚幻又飘渺的人生啊。让我秉承西吉斯的遗志,和贝尔伦踩着他兄长的鲜血登基一样,残酷的轮回。”
“……”既晏懒得理他,又昏昏沉沉睡着了。她做了一个梦,在阳光灿烂的河边,法伦亲手将一个荆棘的花环戴到了她的头上。棘刺挂乱了她的头发,弄疼了她的额头。她想要摘掉花环,却愕然发现自己被封在一大块冰里,寒气入骨而动弹不得。猛地惊醒过来时才发现奥列格开着窗抽烟,冷风急速地涌了进来,车厢里冷得像是冰窖。
……这家伙怎么这么讨厌啊。
第十九章 枯叶蝶与寒号鸟
虞伯舜把条约塞进了大衣的口袋中,头也不回地走出了阿历克斯宫。他知道贝尔伦正盯着他的背影,目光怨恨而沉重。那又有什么用呢?
天已经放亮,一夜的雪掩盖住阴谋、死亡和鲜血。童话的城堡依然可以书写属于它的童话。只是这一回,换了一个悲伤的主人公。
强迫贝尔伦签下巴纳关条约,自己此行的任务就算是结束了。但是……
他仰起头,感受雪花融化在眼皮之上的冰凉,脑海中转过无数女子的脸。春天时在冥王湖畔的花树下,他想要拦住秋雅单薄的肩,对方却生涩而笨拙地推开他,伴随一片花瓣从树上飘落,掠过秋雅的发饰,滑进他的掌心;冬天的黄昏,他在皇宫的中殿楼梯黑暗拐角处拥抱灰眼睛的德鲁伊公主,对方的唇燃着有魔力的火焰,让他觉得自己将灵魂都毁灭殆尽;他在鬼王山的黑夜里远远看着王既晏,她向山上走去,黑发垂落在背上,随着风轻轻拂动,像是绽放在积雪之上不祥的花,迟早会死,散落满地鲜红。
他同情秋雅,也同情德鲁伊。这两个女人都渴望着法伦的爱,却什么都得不到;他嫉妒王既晏,她什么都不用做,就得到了一切。所以他也哀怜自己。他觉得自己并不比那两个不幸的女人更幸运……
虞伯舜抹了抹脸颊。想必上面的湿润,只是雪花亲吻留下的印记。然后他冷冷地转过头对身旁的亲信说:“不必等了。启程回国。”
手伸进大衣口袋,攥紧了沾着体温的吊坠盒。他坐上车时,已经恢复了一副疲惫的病怏怏样子。这是他伪装的常态,如蝴蝶敛翼,只余枯败的色彩。枯叶蝶,是他的写照,也是他的信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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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年2月3日下午五点,对于王既晏和米琮的爱巢“狗宅”而言,这是一个值得铭记的时刻:国家机器的代表林明思前来造访“狗宅”,并对当地老百姓的生活情况进行了一番亲切的慰问,由米琮负责接待林主任。
其实就是林明思四处联系不上王既晏不得不去大本营堵人,米琮开的门。
“王既晏在不在?我打她的电话一直在关机,在内城找了一圈都不见人。”
从北国一回来,林明思就跑去把头发理成了板寸,短得好像刚从监狱里放出来。不过板寸的确是检验帅哥之利器。米琮心里暗想,不管是音乐才子路线还是劳改犯路线,林明思都挺适合的。
“在,睡觉呢。从昨天回来一直在睡。听说你们这次跑业务很辛苦,大概是太累了吧。”米琮请林明思坐下,给对方倒水。一回头就看到客厅墙上高h海报,尴尬地咳了一声。
“还睡?这睡了24个小时内脏都快衰竭了吧。”林明思怒道,“陛下这头还想要见她,大祭司不在,我只能先帮她顶着,烦死了。刚才花都的公主又给我打电话,说怎么都联系不上王既晏,让我帮忙联系。我就奇怪了,我什么时候成她经纪人了?”
“可能因为花都公主只能联系到你吧。”米琮想了想,“花都公主,是田蝶樱吗?她好像和既晏有点亲戚关系还是什么的,但既晏特别讨厌她,逢年过节田蝶樱寄过来的东西她看都不看就扔掉。”
林明思点点头:“‘本’世界里,花都公主在中国长大,但其实是日本国籍。她应该和王既晏不是亲戚,以前认识倒有可能。”
“你先坐一会儿,我去把她叫起来。”米琮说。她推开里间门走进去。林明思正在幻想两个女生之间的日常互动,一个是怎样温柔地叫自己的小伙伴起床,想必那场景非常的治愈温馨……然后他就听见房间里“砰”传来一阵振聋发聩的巨响,吓了他一跳。以林明思音乐人的敏锐听觉,那应该是使出吃奶的劲用力一击大锣所造成的。想着米琮估计是贴着王既晏耳边狠敲铜锣,他在心里默默给王既晏点了一根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