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他去问曲安澜,曲安澜云淡风轻地笑,告诉他说是导演要换的演员,他只是帮忙提了个建议。
  云祁又不是不知道那部剧就是曲安澜家里的公司投资的,要不怎么能把演技辣眼的他塞进去当主演。
  万恶的资本主义。
  上一世,他和曲安澜结婚四年,不是没提过离婚的事。
  第一次提起时,曲安澜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只是扬扬下巴示意助山溪把手机递给他。
  亮着的手机屏幕被举到云祁面前,照片里白纸黑字的是当时云祁和盛京签约的那份合同,右下角的乙方签了云祁的名字。
  而放大的图片里,在那些密密麻麻的合同条例正中央,有一行简单的字。
  若乙方离婚,则视同为与本公司解约,需按合同规定支付解约违约金。
  违约金以他大红大紫的薪酬来算,得赚十几年。
  到时候还离什么婚,直接收拾收拾庆祝结婚二十周年了。
  当时合同签的急,云祁甚至没来得及认真看那份合同,因此夹在正中间的小字所当然地被忽视了。
  云祁想再说些什么,却只觉头晕目眩。起初他以为是酒喝多了,但当他感觉自己的身子逐渐发烫时,才意识到不对。
  完了,怎么给这个事忘了。
  上一世进家门的时候佣人给云祁递了杯醒酒茶,云祁毫无防备地就喝了下去,却不想这是曲安澜的手笔。
  里面放了点美名其曰夫妻之间加深感情的药。
  他刚刚喝了不少酒,又急着回来确认情况,完全把这件事忘到了脑后,看到佣人递来的杯子也是毫不犹豫地喝完了。
  不努力就会成为曲安澜的玩物,努力了就会成为曲安澜得心应手的玩物。
  云祁眼前红一阵白一阵,摇摇晃晃地后退了几步。然而曲安澜的动作更快,几步走到云祁面前,笑意盈盈地捏着他的下巴,微凉的唇贴了上来。
  云祁试图推开他,但呼吸间却已是意乱情迷,那人身上冷冽湿润的雾凇香在鼻息间环绕,云祁只觉自己似是坠入了山间弥漫的雾气。
  哪怕只是闻到曲安澜身上的气息,云祁就觉得身体烫得更厉害了。潜意识的沉沦,丝毫不需要智,爱意从指尖流淌至血液,却始终不能抵达内心深处。
  来都来了。
  云祁不再忍耐,反手捏住曲安澜的肩膀把他推到床上,俯身埋在他颈间,腾出一只手解他的衣扣,甚至因为头脑发胀,手颤抖了几次都没能解开。
  “别着急。”
  曲安澜含笑的声音若有似无地撩拨,轻缓地覆上云祁的手,带着他慢慢把衣扣解下。他的声音低沉而慵懒,伸手环上云祁的脖颈。
  他不喜欢云祁身上有除他之外任何人的气息。
  哪怕只是朋友聚会沾染上的酒气,他也无法容忍,就好像云祁在背着他和别人言笑晏晏,而他对此一无所知。
  他要用自己的气息将其完全掩盖,让云祁身上只能带着自己的味道。
  反正云祁甩不掉他。
  清晨,阳光柔和地洒满房间。
  云祁睁开眼,头疼得厉害。侧过身看见枕边人时,他恨不得自己根本没醒过来。
  曲安澜窝在被子里露出一半身子,睡衣扣子系得松松垮垮的,衣领大开,袖口下滑,露出大片白皙的胸口,从脖颈到锁骨,再顺着胸口的起伏向下,零星遍布了细密的吻痕。
  让人很难不回忆起昨的事。
  重生的第一个上,云祁就重蹈覆辙了。
  云祁按了按太阳穴,试图趁曲安澜醒过来之前清思路。
  虽然重生的莫名其妙,但既然有重来的机会,当务之急是要和曲安澜把婚离掉。
  他自己主动离婚的话违约金要付十好几年,如果能让曲安澜主动提离婚的话就不一样了。
  反正曲安澜也不喜欢他,努努力让曲安澜厌烦他应该也不难。
  “看什么呢?还想做?”
  曲安澜懒懒地开口,云祁才从思绪中抽回神来,意识到曲安澜不知何时已经醒了,而他自己居然还保持着眼睛盯在曲安澜身上的姿势好几分钟。
  显得像那个什么欲|求不满。
  云祁面颊微红轻咳一声,慌忙别过头去:“你把衣服穿上。”
  曲安澜漫不经心地支起身子靠在床头,慢条斯地扣上衣服扣子,轻笑一声:“做都做了多少次了,还像第一次见一样。”
  “昨明明是你先!”云祁下意识反驳,看到曲安澜调笑的表情时又把话咽了回去,声音低下去:“你不能给我下药。”
  “那叫助兴。”
  曲安澜不以为然地翻过身,双手抱着枕头趴在床上:“腰疼,给我按按。”
  云祁的手就条件反射地抚上那截腰肢。腰间一截清晰泛红的指印,印在白润的肌肤上分外显眼。
  下一秒,云祁突然反应过来,连忙抽回手,还坐得离曲安澜远了些。
  曲安澜回过头,皱眉瞥他:“怎么了?”
  “我凭什么给你按?”
  云祁扬起下巴,做出想象中高傲的表情。
  那个词叫什么来着,作精。云祁之前总刷到吐槽的,感觉多半不是个讨人喜欢的性格。
  曲安澜应该也不例外。
  不过他向来演技不好,也不太能把握住这个性格的特征。
  反正就是无取闹呗。
  曲安澜眉头拧起,目光上下打量他一番,忽而一笑:“不按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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