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隔壁屋的电视被关掉,陷入一片安静之中。
“阿姨是睡了吗?”我问亦柔。
“是,我妈睡得早,一般十点就躺下。”亦柔回道。
手探进宽松睡衣的缝隙,按住熟悉的地方给亦柔明示:“那,我们也躺下吧…”
“嗯,房间、不隔音。”她阅读理解做得很好。
“那、我小声一点。”我靠近她的耳边轻声道。
冬天的暖气足,蒙进被子里,没一会儿就翻涌出一层细汗。
亦柔的房间布置简单,被书柜填满,唯有悬在头顶上的月亮灯十分精巧。
为了尽量转移注意力,我一颗、一颗、数着月亮的身边的星星…
咬住的被角被拿开,泄漏出半声喘息,又很快淹没在辗转流连的吻里。
像在跑马拉松,时间崩成脑海里的一根细线,终点近在眼前,却怎么也跑不到。
今天到得好慢。
亦柔伏起身,松垮挽起的头发又乱了几分,跳出几缕碎发,扫在我脸颊上,一下、一下。
像很多个寻常的夜晚或日暮,我们凝望着彼此的眼睛,不寻常的是,亦柔直白的爱意。
“我爱你。”
一滴泪不受控制从眼角滑落,亦柔将它拭去。
“是弄疼了吗?”
我摇摇头。
不是疼痛,也不是感动,只是知道有这样一天,没想到是在今天。
我爱你,是世界上最俗气的情话,可是谁都不能免俗,渴望听到这句话。
*
第二天是除夕夜,醒来就看到我妈发来的消息。
[回来吃饭吧,都是你爱吃的]
这是求和的信号,我顺着台阶回家,我妈一如往常,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
我怕她还是那种掩耳盗铃式的我行我素,忽略我的感受,把自己的意愿强加给我。
试探着问:“你这是接受了吗?”
她苦笑:“不是接受,是妥协,如果不接受,我是不是连女儿都没了?”
心头涌出酸涩,我张了张口,把大部分话咽回肚子里,涩声道:“不会,我们是母女,这是谁都没办法改变的。”
她望着我,也是欲言又止,我们试探过彼此的底线,知道什么时候说什么话最能伤害对方,也知道伤害过后,痛苦总会以成倍的方式返还到自己身上。
那不如缩起身上的刺,保持安全距离。
“妈,等再暖合一点,我给你和小姨报旅行团,你们出去玩玩吧。”
她这次没有拒绝,点点头:“好。”
微微佝偻的身体逆着光,将她脸上的情绪偷偷隐去:“妈妈从来没觉得你不如别人,老是催婚是不知道要跟你聊些什么。”
摸摸自己手上的金镯子:“我在别人面前都夸你孝顺,说我闺女毕业三年就给我买金镯子,做什么都没让我操心过,算来算去,能让我操心的就只有你的终身大事。”
我终于意识到,大多数时候,我和我妈相处模式都不是母女关系。
在有的女人人生中,如果丈夫的角色缺位,就会转而把对丈夫的期待投射到孩子身上。
表现就是强烈的控制欲望,投射到儿子身上,就是窒息的爱,投射到女儿身上,除却控制欲,更是视作为“重生的自己”。
我没有嫁个好人,你只要擦亮眼睛就行;我没有得到丈夫的爱,你做得好点,一定可以…
从没思考过,是不是原本的规则出了问题。
第56章 偷票房风波
五一档拉开序幕,《双喜》正式跟观众见面。
粗剪的、精简的、完整的,虽然电影已经看过很多遍,我比亦柔还兴奋,全国上映的第一天,我拉着她去附近最大的电影院看第一场。
主要是为了看观众们的反应。
之前小范围开过几场点映,反响很不醋,有媒体老师看过后表示愿意充当“自来水”免费为电影做宣传。
但《双喜》初始排片并不是很理想。
五一档算是比较热的档期,经过疫情冲击后,今年的五一档比较冷清,同期只有一部体量还算大的影片。
就是之前跟亦柔争宾果影视投资的入殓师题材的电影。
那部电影的最大出品方是圈内的老牌公司,本身就是做院线出身,有自家成熟的宣发团队,跟大部分院线都保持着良好的合作关系。
直接把《双喜》的首日排片从百分之四十压缩到了百分之二十,它家独占百分之五十的排片。
而电影的主演好巧不巧正是处在转型期的骆杨。
靠流量撑票房的时代早已成为过去式,却也不会有片方嫌弃演员名气大。
暂时来看,开局对《双喜》非常不利,只能靠后续口碑带动排片。
上午9点半,首场电影开场,我特意带了口罩和墨镜,还围了围巾,怕的是在影院偶遇前来支持骆杨电影的前同事们,被认出还要进行非必要的社交。
等正片开始,影厅熄灯,我偷偷环视四周,发现早场电影的上座率已经达到百分之六十以上,形势喜人。
将近两个小时的电影结束,中途没人提前离场,很多观众都等到片尾彩蛋结束才离场。
我平常就有看电影片尾的习惯,这也算是尊重同行劳动成果,更何况这次字幕上面很多人我都认识。
“接下来,每一帧都仔细看。”坐在旁边的亦柔突然小声提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