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出发!我要半个时辰之内到达!」
即使没有阿犬向信长提议的改革,织田家的足轻也属于整个战国最能跑的。这里最主要的原因其实还是信长的性格所影响。因为信长经常要他们做出大幅度﹑长距离和充满突然性的移动,久而久之就训练出他们机动能力高的特性。比喻说,如果织田家的足轻要跑一个时辰,那其他大名家的足轻大概就要跑一个半甚至两个时辰更久。
因此织田信长所带的军势比竹中重治所预想的时间更早到达了战场,这是竹中重治在这一次合战之中第三个误判!
第三个?
没错,第一个是由上游渡河的决定,而第二个就是他为了更快让渡河之后的军势形成战斗力,建议先让日比野清实带着所有旗本和大部份武士渡河。
这行动的确马上收到了效果,前田利家和汇合而来的织田信昌在看到大量旗本和武士渡河之后,马上放弃原本的骚扰战术,只留下几骑在监视。然后在斋藤义龙的面前跟其他人一起都消失了。
如果只看到这里,竹中重治的决定是十分正确的决定,因为在正常的情况下,没有武士或是指挥官会在知道敌军是自已的六十倍以上,而且现在还不是什么生死决胜的时刻,做出孤注一掷式的决定。
可是有一位不是常人,她一向的决定在正常人眼中都算是比较不理智的……
——啼啼啼!
是的,正当斋藤军赶走了前田利家,剩下的大军加快速度渡河的时候,还没有过河的竹中重治和斋藤义龙就看到了身后那沙尘滚动了起来,更听到那一阵阵急速的马蹄声!
「马……骑兵……是那头恶犬……为什么……」
竹中重治整个人完全反应不过来一样。其实他不是反应不过来,而是已经想像到接下来会发生的事,可他现在却全无办法,后背全都是冷汗。
这一刻的竹中重治是恐惧的,他没有想到自已一直以来自信的才智,会在这一场合战之中出现了那么多失算,而这一次更是致命到了极点的错误。
比起竹中重治的失态,斋藤义龙就明显要镇定得多,立即命令还在岸边的足轻和武士:「快立起枪阵迎敌!敌人由我们右侧来了!」
对于任何步兵来说,当他们向冲锋之中的骑兵露出后背﹑侧面,都等于是把性命丢了一半,更别说是现时斋藤军都是一大群正等着渡河的步兵。
「杀啊!」阿犬一直都冲在最前方,不管是什么样的战斗,这一次也不例外,她是弓矢之首。
如果说决定渡河的时侯,阿犬还没有立即冲阵的打算。
虽然中国的句叫半渡而击之,而斋藤军的确在渡河,可是她也清楚斋藤军还有为数不少的足轻存在,十分足够组建成各种各样的阵形,不可能会是乱兵一团。即使是西方中世纪那些重装骑士在面对大量而且成阵形的步兵时,如非必要都不会选择硬碰。
那不是英勇,而是找死。也许硬碰是可以打败那群阵形的步兵,可是养一位骑兵的钱是步兵的十倍以上。阿犬又不是傻瓜,才不可能这样去花钱。
话说回头,阿犬之所以高速不惜马力地奔过去,不过是要吓住斋藤军来拖延时间,而不是想要真的去冲阵那么有性格和想法。可是当她发现出现于地平线上,那些还没有渡河的足轻都因加快渡河速度而放弃组成阵型时,她想都没再想,立即把由信光遗留下来的长太刀「正宗」高举——
「冲阵!犬备放下骑枪!」阿犬大喝。
「啊——呀!」
汇合了前田庆次郎那小队也不到一百人的犬备,直接向河岸边的斋藤军发动起冲锋。时间太短,无法组成阵形的斋藤军接受犬备的冲击。接下来,就如同子弹打在毫无防御力的奶油上,斋藤军的足轻除了提供足够的血花之外,没有半点作用。
「杀!挡住这头恶犬!」斋藤义龙大喝着振奋士气,但这只是无用之功。
「是你?」
阿犬很快就发现了这支队伍中的主将,而且她绝对记得这位是传言中死去了的斋藤义龙。因为上一次两方都撤退的合战之中,阿犬已经认住了这一位的样子。
「来啊!」斋藤义龙也拔出了打刀,以双手中段来应战。
「原来是阴谋!」阿犬大喝一声,再一夹马腹。
弓矢之首再次加速把身后的犬备都甩开,在斋藤军阵之中杀开了一条血路,入阵!
——当!
「美浓最强也仅是如此?」
「你……」
阿犬回拨马头,手中的「正宗」跟着横扫,把本来围上来的斋藤足轻杀了一圈,然后再次加速——
「死!」
——当!
两次的铿锵,把竹中重治由恐惧之中拉回来。只不过,他却无法成为力挽狂澜的英雄,甚至连保护主公也无法做到。
因为?
「斋藤义龙已被我阿犬讨取啦!」
只是两击,仅是两个回合,号称美浓国最强的斋藤义龙,颈项竟连着手中的佩刀同时被阿犬斩断……
「这……是何等的厉害?这是何等的勇猛?」
竹中重治绝望地看着阿犬。他没有受伤,没有接战的他身上连一点血都没有,但看着已经穿过己方阵地的阿犬。
她一手高举起手中满是血的「政宗」,还有那已经截断了的斋藤家家徽旗,如同恶鬼一样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