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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那堕仙夫君后悔了 第259节

  “人找到了。”
  “三楼。”沈长离说,他似还没药力中回神,声音依旧嘶哑。
  楼中尖叫声和血腥味都迅速被掩盖。
  邀月楼是他们在此处建立的重要据点,为了寻找人皇龙脉,沈长离亲自过来,在这里守着好几日。
  他们的妖皇陛下,会出现在这种地方,简直让人闻所未闻。
  “陛下。”
  “我已经寻到那人了。”一列穿着银色铠甲的妖兵从二楼跑下。
  其中两个士兵一左一右压着一个三十余岁的华服男人,男人生得粗野高大,依旧处于暴怒中。
  “你是什么东西?”男人目眦欲裂,“你们是怎么敢抓我的?”
  “你又是什么?这里的小倌?敢……”
  他看定面前的白衣男人,话还没说完。
  “你什么东西,敢这样和我们陛下说话。”那士兵在腿窝踢了一脚,那男人迅速跪了下来。他被人打昏,五花大绑带走了。
  宣阳皱眉说:“这一代的紫宸星宿主,素质真低。”
  沈长离说:“无妨。”
  只要有了紫宸星,通过卜算,寻到人间龙脉,也只是时间问题了。
  他没有扔掉酒杯,用血肉模糊的手指,拿着杯子,一杯杯喝着,杯中酒水和血水混在一起,他浑然不觉。
  借用紫宸龙脉,可以彻底弥补他缺少一半龙血的缺陷。可以彻底驾驭体内的龙骨。
  “宣阳,等我吸收龙脉后,你试着把我手脚都砍断吧。”他放下酒杯,对宣阳喃喃说,“或者,只留个头颅。”
  “这样,我或许就可以放过白茸了。”他喃喃说。
  只剩下一颗头颅了,他还有办法,再去继续纠缠伤害她吗?
  他死不了,而且就算肉身死了,还有灵魂,可以转世,下一世,她终究还是逃不脱他。
  *
  沈樾与师父回了话,说白茸愿意去宗门了。
  “只是,师父。那一柄剑如何是好?”他犹豫了半晌,还是说。
  灵机说:“无妨。给阴山九郁的只是一个赝品。”
  “什么?”
  阴山九郁给魔主的自然也是赝品,这样重要的物品,自然不可能将真品给他们。
  阴山九郁自己也明白。这是他们的一场交易。
  他胆子很大,竟敢带着赝品,独自去寻魔主。
  沈樾瞠目结舌,他没想到,师父竟然有这般城府。
  “其实,这也是在圆她与阴山九郁的一段孽缘。”灵机说。
  白茸与阴山九郁的纠葛,也算是在这里划上了一个句号。
  解开了因果,她从此也不欠阴山九郁什么了。
  “那柄剑,真的有传闻中那样神奇吗?”沈樾忍不住问。
  “是。只有她一个让可以驱使。”
  随着灵机道人的讲述,沈樾越听越惊疑不定。
  他是沈云逸一支的后人,之前隐约有听说过,他们祖上,曾经有过一支成功飞升的先例,只是后来,史书中关于那人的记载不详。
  他完全没想过,背后还会有这些隐情。
  *
  白茸回了家中。
  一切都与之前一样,她去祭拜了楚飞光,打扫完安静的屋子。
  夜间,她做了一个神奇的梦境,梦境中,见到了一个身着白衣的人影,似隔着一道水,与她遥遥相望。
  “是师父吗?”白茸说。
  若化下凡后。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再见过他了。
  男人颔首:“许久不见。”
  “师父可是有所嘱托?”
  若化说:“只是,想来与你说几句话。”
  “绒绒,你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
  “天与弗取,反受其咎。”若化说。
  上天给予你的力量,你若不去使用,反而会招致灾厄降临。
  一直抗拒这一份力量,迟早会遭受力量反噬。
  想要放弃是不可能的。
  “因为夔龙族裔的事情,他,你可以叫他沈桓玉,也可以叫他沈长离,一直对我们充满了仇恨。”
  “原本便有预言,天阙会复活,魔骨无法消灭,终究会回来。”
  “其实,早在沈长离降生的一百年前,夔龙族内生下了另外一个孩子。”
  “夔龙族裔不愿意交出那个刚降生的孩子,事态扩大,最后,演变成了那一场叛乱。”
  原本,一切都被扼杀了。却没想到,夔龙最后一个公主竟然会和人间帝皇生下一个混血的孩子。
  “沈桓玉,对九重霄,对仙裔,甚至包括对他自己的族群,都怀着刻骨的仇恨。”
  “他破阵失败之后,是不可能就这样轻易放弃的。”
  “无情道对他自身功法而言,也大有裨益。”若化说,“对沈桓玉来说,这是一件一石二鸟的事情,他不可能不做。无论是为了你,还是为了自己之后的复仇计划。”
  “他一路付出了许多许多。”
  “是不可能善罢甘休的。”若化说,“魔骨在他体内一时,他绝不会放下心中执念。”
  逃避是不可能的,他们注定了只会纠缠到死。
  “师父,徒弟都明白。”隔着水雾,她朝着师父方向,鞠躬,“白茸谢谢师傅点化和抚育的恩情。”
  翌日,白茸开始重新练剑了。
  她来枫丘以后,许久没有再拿起过剑了。这一柄剑是她自己重新在凡间买的,质地自然比不过她从前用的好剑。
  只是,这一柄剑回到了主人手中一样。激动得甚至开始战栗,她挽了一个剑花,觉得动作说不出的轻灵妙丽。
  练完了一圈剑后,白茸召出了自己的法器莲花。
  从此之后,她不愿按照命运活,只想按照自己的想法行事。
  白茸一直在练剑。
  也开始试着驱使自己的莲花。
  这一日,她习惯性练习完,却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情。
  楚飞光牌位上的字颜色似乎变了。
  白茸供奉了这牌位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见到牌位上有这般异变。
  她迅速走了过去。
  原本以为是昨日落了雨,打湿了牌位,却没想到,她擦了擦,牌位却毫无变化。
  楚飞光三字,依旧散发着淡淡的金色光芒。
  白茸在蒲团上跪坐下来:“师父,您还在吗?若是还在,出来见见弟子吧。”
  牌位毫无反应。
  白茸想了半天,想起此前楚飞光教过她的师门剑诀。
  她咬破手指,放出了一滴血。
  那一滴血被金色的光芒温柔包裹。
  旋即,似乎是感应到了什么一般。
  牌位中,竟然跃出了一点金色的火种。
  白茸屏住了呼吸。
  楚飞光是火灵根,白茸一直记得——她从那一簇火焰中,感受到了一点楚飞光温暖的气息。
  她怔怔的,忍不住伸手接住了那一簇火焰。
  一点也不烫,不灼人。
  旋即,随着白茸的手指覆盖上的时候,她心中默念起了楚飞光教过她的剑诀,过了那么多年,像是印在心中的一般。
  火种迅速钻入了她的手指尖。旋即归入她的灵府。
  灵火认主了。
  这是楚飞光跨越了几百年,给自己最后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弟子,留下的最后一份礼物。
  她视野忍不住有些模糊。这是楚飞光给她留下的本命火种。
  “小徒儿,恭喜你,终于记起了我说过的话,为自己拿起了剑,师父没有多少可以留给你的东西,渡厄火算是其中最宝贵的东西,你带着它,或许,在今后,可以与你有些帮助。祝未来平安喜乐。”
  白茸视野忍不住模糊。
  这一晚,她将莲花放在了自己卧榻边,入眠相当之快。
  果然,入夜之后,她的梦境中,陡然笼入一团黑影。
  “你出来吧。我并不愿意与你争斗。”白茸轻轻说。
  从最开始便不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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