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状似荷花如雪的花朵竭力盛放,外不殊俗,内不失正。
  与她对视的那一眼,清高孤矜,是遥不可及的不可触碰。
  默了半晌,陈疆册语气轻飘,嘴角挟着含糊的笑:我好像在哪儿见过她,眼熟得很。
  这话未免有些轻佻,又有些落于俗套了。
  室内有人叫旁羡的名字,旁羡走过去,他的位置空了,季司音坐了过去。
  或许你是在南城见过她。
  南城?陈疆册眼神轻慢,有几分缥缈。
  阮雾在南城上学,季司音说,南大的研究生,她平时都待在南城,偶尔节假日才回老家。你不是在南城定居吗,可能你俩在南城的时候,有遇到过。
  白雾在他寡冷的眼前弥漫,他眼底曳开一抹淡笑,语焉不详地说了一句:成绩还挺好。
  他一手拿着烟,另一只手拿着手机。黑色手机在他手心不停翻转。
  室外起风了,落地窗外栽种着几棵桃树,桃花纷纷扬扬地落下,夜晚舞起一场春宴。
  话题很快跑偏,似乎阮雾这个名字也不过一支烟的时间被提及,带来的新鲜感也不过几分种而已。
  季司音起身欲去厨房招呼晚餐时,突然被陈疆册叫住。
  他眼梢轻佻,不急不缓道:方便加个微信吗?
  季司音半疑半惑地加了微信。
  微信加上,她却没走,而是在原地停留了会儿。
  室外的桃花簌簌下落,沾染着雨水的花瓣紧贴着落地窗,江南夜枕雾,依稀窥春山。
  灯火明灭间,她听见陈疆册说:你有阮雾的微信吧。
  理应是疑问句,可他不管是语气还是内容,都是确凿的肯定句。
  季司音心里只有一个想法。
  果然。
  -
  收到好友申请时,阮雾已经踏上了去往南城的高铁。
  微信添加好友,如若是好友推荐,即会说明是谁推荐的。
  阮雾看见是季司音将自己的微信分享给旁人,原本想问季司音,这人是谁,视线下移,注意到好友申请栏里的一行小字。
  陈疆册。
  原来他的名字是这三个字。
  第2章
  陈疆册的朋友圈干净简单。
  空空荡荡的,什么内容都没有。
  半小时的车程很快结束,高铁广播响起乘务员的到站提醒:前方到站南城南站
  阮雾无心再看陈疆册的朋友圈,将手机熄屏,塞进包里。而后起身,离开座位,随着人流,排队下高铁。
  下了高铁,又转乘地铁。夜晚高峰期,阮雾挤入沙丁鱼罐头般的地铁里。
  手机接连震动几声,她一手拉住扶手杆,另一只手狼狈又艰难地拿过手机。
  是导师发来的消息,问她论文什么时候交。
  也应当是导师发来的消息,可她心里有种纷杂潮声暗涌的慌乱。
  她给季司音发了消息,直到半夜她写完论文,季司音都没有回复。
  一夜狂风骤雨,宿舍楼外的紫云樱花零落成泥,一汪春水聆闻旧日蝶梦。
  阮雾今天课多,研究生的课,本科生的课。
  她在南大读研一,算得上冷门的专业,比较文学与世界文学。然而导师要求严苛,时常召开组会、大小论文无数。她平时除了上自己的课,还得替导师上人文学院本科生的公共基础课。
  如此忙了几天,周五下午,午睡醒来,窗外已是黄昏欲颓。
  手机那端的人像是掐准了时间,这个时候给她打电话。
  来电人是没有回她消息的季司音:在忙吗?
  阮雾打了个哈欠,嗓音惺忪:刚睡醒。
  季司音:我问你个事儿。
  阮雾:什么事儿?
  喉咙似含沙砾般干哑,她起身倒水喝,为方便倒水,她打开免提。
  随后便听见季司音刻意压低的声线,伴随着浓烈的八卦意味。
  她问:你和陈疆册聊得怎么样?
  水壶边放着朵白玉兰,昨天她吃完饭,从食堂回来的路上,瞧见路边栽种的玉兰树已经掉了大半的花。她惋惜又遗憾,恰巧有一朵花冒失地从枝头掉落,她心像只哑然的蝴蝶,俯身捡起那朵落花,带了回来。
  你不说,我都忘了有这么号人。阮雾饮下一口茶后,才回答。
  不是,他长那么帅,你都能忘了他?
  忘了吗?
  脑海里陡然浮现出那日她俯身而望,却不小心掉入的一双眼。他笑时的风流韵相,多一分显得暧昧,少一分显得轻浮。
  总归是让人过目难忘的长相。
  阮雾四两拨千斤地说:怎么突然问起他来?
  季司音说:我这不是好奇吗?那天你走之后,他就问我要你的微信了。
  阮雾心不在焉地嗯了声。
  季司音:我以为你俩最近聊的热火朝天。
  阮雾笑着:我俩就没聊天。
  季司音:他没找你聊?
  阮雾:嗯。
  彼此相视多年,季司音习惯了阮雾对与她无关的人事不甚关心的冷漠姿态。
  即便是对她那位前男友,分手后,阮雾对他也如同对陌生人般。
  <a href="https:///zuozhe/muzhi.html" title="慕吱"target="_blank">慕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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