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哪儿有半点留她过夜的打算?
阮雾都疑心他晚上有佳人作伴。
但那晚阮雾洗过澡,正准备洗衣服的时候,放在书桌的手机嗡嗡震动。
她湿着手,滑了好几下才解锁屏幕。
一看来电,居然是陈疆册给她发来的微信通话。
她按了接听按钮。
在干什么?他问。
刚洗完澡,准备洗衣服。阮雾问他,怎么了?
没事。
研究生公寓不断电,但她住的楼层高,晚上十点后,洗漱的人多起来,水供应不足,高楼层水压低,导致水流很小。
阮雾急着洗衣服,见他没什么大事儿,赶忙挂了电话:那我洗衣服去了。
说完,急匆匆地撂下手机。
陈疆册碰了一鼻子灰。
他哑然得不行,说出去大概会被人嘲笑,他上赶着追一女的,结果在人眼里,他还没洗衣服重要。
可他也没说什么,耐心地等。
手机里进进出出的消息很多,陈疆册淡着脸挑着回。约莫等了半小时,他眼里才有了情绪,水晶灯落在他眼里,靡艳多情。
手机响了。
是阮雾发来的消息。
她问:【你在忙吗?】
一个坐姿保持得久了,脖颈酸涩。
陈疆册按了按后颈,换了个更舒服的坐姿,然后拨通了语音电话。
喂。她声音轻轻柔柔的,浸在凉寂夜色里,比他面前的红酒还要醉人,你不忙吗?
陈疆册想笑:我大晚上的有什么可忙的?
阮雾:你送我回来的路上开那么快,我以为你晚上还有活动。
陈疆册听出来了,小姑娘在怨他。
他真挺无辜的,他日常出行有司机,倘若开车,势必是和圈内好友们去盘山公路飙车。在高速上开车都是稍有收敛的了,遑论是在市区,限速六十迈,在他眼里堪比龟速。
晚上确实有活动。他说。
阮雾语气淡淡,甚至还催他:那你忙去吧。
一副没心没肺的模样,陈疆册都快被她气死了。
但他本身就是个没脾气的人,又难得遇到个这么对胃口的小姑娘,情绪再怎么震荡,嘴角的笑意始终绵延着。他煞有介事地说:这不正忙着哄你吗?
第8章
阮雾听多了甜言蜜语,知道情话不过是情绪上头的产物,誓言和爱都有保质期。可她悲哀地发现,自己是个会在保质期来临前,一股脑儿把誓言和爱吞咽进脑海里,腐蚀理智的人。
她站在阳台里,远处是平静的校园,教学楼的灯都熄灭了,宿舍区依旧灯火通明。
夜风时疾时缓,浸在夜晚的心跳像风呼啸的节拍。
阮雾声音渐轻:我又没生气。
陈疆册意味不明地笑了笑,他有种无言的包容的温柔:就当我闲的无聊,想找个人说说话,你能赏脸陪我聊一会儿吗?
她假模假式地拿捏语气:好吧,那就陪你聊一会儿。
小姑娘挺能端架子的。
陈疆册松懈地靠在沙发上,她并没有隐藏自己的矫揉造作。
他久经情场,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像她这样的也不在少数。拿捏着高姿态,情绪升温时恰到好处的调情,距离拉近后,又陡然拉开,给对方怅然的失落感。
但那些人的接近都是带有极浓烈的目的性的。
不像阮雾。
她的态度一直以来都表现得很明确。
她是对陈疆册有好感,但那份好感并不足以让她为了他,改变自己的生活。
说白了,在阮雾眼里,爱情重要又不重要。
她爱时浓烈纯粹,前提是,对方在她的眼前,在她的生活里。
一旦对方与她相隔甚远,那她可以为了任何人事疏忽这份爱,甚至放弃。
偏偏他近日闲得慌,多的是时间陪在她身边。
怎么说呢,一切都是那样的凑巧。
巧到陈疆册都怀疑是命运故意作祟。
阮雾勉勉强强地说,陪你聊一会儿。实则那晚基本上都是阮雾在说话,陈疆册在手机那头听。
人这一生倾诉欲最旺盛的时候,大抵是学生时期。还未经历过社会的拷打,身上没有任何疲惫倦怠感,眼里是有光的。
她先是聊她和季司音是如何认识的,这是陈疆册感兴趣的。
后来又聊旁羡为什么叫她雾大美人。
再后来,便聊到了她的同门们清明不回家,留在南城的忙碌行程。
于是她听到陈疆册问她:你原本说,打算清明来找我,是真的吗?
阮雾嗯了声。
你打算去哪儿找我?
阮雾好像明白了什么,你清明是有安排吗?
陈疆册说:得回淙州祭祖。
同一个省份,不同地区的民俗不尽相同。
就连方言都有所差,阮雾说的方言是旁人常听的吴侬软语,也就是所谓的吴方言。可淙州位于本省的东南地区,陈疆册老家的方言是闽南语。
淙州人对清明祭祖尤为重视,每年清明,家里都要有人回家祭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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