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陈颂宜果敢摇头。
陈疆册说:那不就行了。
他先走的。
陈颂宜看着他的背影。
天边落起细语,淫雨霏霏。
红色经幡在空中摇曳,吹起无数信徒者的祷告。
四周群山青翠,他站在其中,料峭笔挺的身形,清寂孤凉。
陈颂宜以前觉得,他不会有任何求而不得的时刻,也不会与孤寂扯上任何关系,可是那一刻,望着他融入喧嚣人群里的身影。
她只看到他的孤独。
她突然好心疼他。
他明明什么都有,眼里却似荒凉狂野,寸草不生。
3.
分开后,陈疆册很少想起阮雾。
她消失在他的眼里,却未从他的世界消失。
总会有人过来提醒他,他曾为了她,大动干戈地请人出面,买下一棵古树。
所以他干脆不住那栋房子。
南城最出名的学校是南大,南大共有七个校区,其中有五个校区是在南城本市。偶尔在城市街头闲逛,一抬头,便会看见南大的校区。
银行每年都有新员工,有近一半的员工,来自于南大。
陈疆册的脑海里,总会不合时宜地想起阮雾。
即便抛去工作,生活里
他喜欢带她去各个餐厅吃饭,所以不管到哪家餐厅,他都会记得自己带她来时的场景。
他衣柜里的衣服是黑白灰三色,她兴致上来,会挑一件白衬衫套上,引诱他。
他剃胡须的时候,她会故意戳戳他脸上的泡沫,让他剃胡须也不得安分。
她是鲜活的,她的爱也是。
她和他接触到的所有女性都不一样,她的爱是放在和他平等的地位,她没把他当做受人敬仰的陈先生,她讨好他,从来不是为了从他身上取得利益。
她只是喜欢他,单纯地喜欢陈疆册这个人。
她想要从他身上得到的,是他的目光,是他身上为数不多的心疼和爱。
陈疆册一边觉得贪图爱的人很可笑很幼稚,却又在嘲笑她的时候,心甘情愿地把她想要的都给她。
没有人会有她这种能力。
令他鬼迷心窍的能力。
所以遗忘她的过程,略显艰难。
他开始了漫长且望不见尽头的戒断期。
如果他真的能戒,或者断,那该多好。
而不是每天都会跟魔怔了似的,翻看她的朋友圈,亦或者是在她好友季司音的朋友圈,寻找与她有关的蛛丝马迹。
她的生活依然丰富多彩,不会因为少了他而显得单薄。
严格而说,没有他的生活,她过得更开心了。
过去那些时光,她几乎每天都陪在他身边。如果爱人能评分,满分一百分的话,陈疆册会站在绝对公平、绝对客观的立场上,给她打九十九分。
剩下的一分,是他的自私作祟,渴望她成为他的爱人。
如果你的爱不属于我,那我将活得毫无意义。
他几乎没拍过照,手机相册是空的。
看见她的照片,手不受控地按下保存按钮。
清醒后,他会唾弃自己做出的龌龊行径,但骂完,他还是没有删除。
佛祖的祈愿显然没有任何作用。
清醒一点,再清醒一点。
明知是荒唐,却也清醒着沉沦。
他的生活并非是闲适的,每日行程排满,休息的时间几乎没有。就连匀给睡觉的时间,都不超过六个小时。
偶尔闲暇之余,他会去迟迳庭的酒吧。
迟迳庭戏谑他的话语,翻来覆去都是那几句,如同一拳打在棉花上,陈疆册总是不痛不痒地笑着,或是举着酒杯,笑的几分浮浪几分漫不经心。
迟迳庭骂不动,换了个发小骂他。
出动的自然是几人里面嘴巴最毒的段应淮。
段应淮说:吃回头草,不丢人。
遭到迟迳庭怒吼:让你骂他,没让你劝他!
段应淮摊开双手,耸肩,露出无奈的表情:谁能骂的动他?他向来有主见,有想法,打小就这幅德性,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迟迳庭:以前不都是你把他拉回来的吗?
段应淮:以前都是他拉我回来的。
迟迳庭:瞎几把吹吧,他劝你别对保姆的女儿下手,你有听过吗?
段应淮:他说的是,下手别太狠。
迟迳庭:
迟迳庭实在搞不懂这俩人,往日最狼狈为奸的两个人,一个看上去不是什么好东西,一个是真不是什么好东西,两个人凑在一起,真没什么好事儿,不是把谁搞得倾家荡产,就是把人搞得妻离子散。
他反省了:我不该和你俩聊天的,是我的错。
迟迳庭离开后,段应淮拿起桌上的酒杯,和陈疆册面前的酒杯碰了碰。
陈疆册懒懒瞥他一眼。
段应淮笑:喜欢就去追,不丢人。
陈疆册仰头,双眼放空,好似无动于衷。
段应淮说:我听说她前男友很喜欢她,这女的挺有本事啊,前男友一个两个都为她倾倒。
陈疆册终于有了反应:她能有什么本事?你可真是恭维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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