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章

  之后再抬上怨灵病床,很快众人再度向村外的大巴跑去。
  只是这一次村里的地面坑坑洼洼,非常原生态,怨灵病床好几次差点翻车。
  好在母虎比起内部世界,体重要轻得多,几人一齐扶着鬼病床,也不算太困难。
  这一次众人再回到大巴旁时,直接将母虎抬进了车上,放在座椅间的过道里。
  松绑司机时,司机看着母老虎哭了出来。
  “怎么又要走,你们到底要干什么,到底折腾什么啊?”
  陈雨依玩笑归玩笑,但经过这一路观察思索,心里已经有些理解了蒋提白说的‘真相’,这时候笑嘻嘻道:“大哥,你好好开车,一会儿我们走了,你就自由了。”
  司机重新坐上驾驶位,从后视镜往后一看,离他最近的、那拿枪的男人,整个人看起来都只剩下一口气,却还在坚持。
  车上另一名长相像老外的人质,则和皮包骨的老虎,被一同放倒在过道里,这副景象,极端的怪诞,司机觉得自己今天简直是精神错乱了。
  司机浑身大汗淋漓,强行甩开心底诡异冰凉的感觉,将大巴第二次启动了。
  ……
  ……
  大巴开上林间道路,蒋提白取来那个内部世界里装着古董和黄金的背包,再一次打开来的时候,里面竟然出现了一沓白色的——
  “是审判书!!”
  那两名幸存的玩家,一看到勾勒着金色花纹的幸运纸张,知道自己劫后余生,激动得差点相拥而泣。
  尤其是之后蒋提白丝毫没有讲条件,就将审判书分发给了所有人,更让他们感动的连连感谢蒋提白,称以后要给蒋提白做牛做马。
  “要笔吗?”蒋提白问。
  “有,有吗?”
  蒋提白不好意思地一笑,“没有。”
  “……好,好,没事,呵呵,没事!”
  说着,那名玩家熟练地咬破指尖,仿佛生怕审判书被抢走,快速在白色审判书上写上了自己的名字,他身边的同伴也是同样急切。
  而在名字写完的第一时间,两人就消失在了座位上。
  等他们消失,陈雨依坐在椅子上吁出口气。
  “老蒋……你说这里……”陈雨依话没说完,感觉到一道火辣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抬头一看,就见牛心言胳膊肘勉强撑在扶手上,镜片后的目光死死盯着他们。
  “牛老师,你怎么还不走?”陈雨依奇了,“你伤口不疼吗?”
  “怎么不疼?”牛心言虚弱道,“可我也想知道,你们为什么不走?”
  “……看这里风景不错,坐大巴观光一下。”陈雨依厚着脸皮说。
  “是,好歹缘分一场,我也多陪你们一会儿。”
  牛心言此时犹如回光返照一般,悠闲自在起来。
  陈雨依登时看向蒋提白,后者却摇摇头,意思是他也没有太好的办法。
  林况见两人似乎是为难,悄声问:“……老大?”
  “林况,先说好,”牛心言忽然道,“你要是对我出手了,我也不会手下留情的。”
  “谁要对你出手了,”林况被拆穿,又被陈雨依挤眼睛制止,只能原样坐好,“我对老弱病残都是很尊敬的。”
  ……
  ……
  大巴越行驶越远,焦躁恐慌的司机,抓着方向盘的手,也越来越稳当,呼吸越来越平稳,越来越趋于安静。
  牛心言早已依次观察过蒋提白一伙的所有人。
  他已经看明白了,现在有一个秘密,蒋提白圈里的人都知道,只有自己是个外人,被刻意蒙在鼓里。
  而且这个秘密,恐怕不单属于这个副本,很可能和审判者游戏的大规则有关。
  证据就是,蒋提白这些人手里,现在都拿着一张审判书,其中还有两名新人,但他们没有一个人在审判书上写下名字,甚至连离场的意思都没有。
  这一点也不止是自己一个人看出来了,包括那个新人a,现在都有样学样,根本没有使用审判书,甚至将珍贵的审判书随意放在了一旁。
  ……
  ……
  随着时间流逝,蒋提白仍然没有催促他们任何人离开。
  牛心言感到自己的生命也在随着车轮滚动流走,知道自己等不起了,逐渐有些急躁,无奈之下,还是把审判书拿在手里,指尖犹豫着沾上了血。
  纸张垫在大腿上,按下一笔,纸页哗啦响。
  “蒋提白啊蒋提白,”牛心言声音虚弱,边写边摇头,自嘲道,“你果真是个棘手的人物……我算是怕了你了,希望下次……”
  正说着,窗外景色猛然模糊,大巴被倾盆大雨浇淋,后背僵直的司机打开了雨刷器。
  就在这一瞬间,闪电与雨刮器一同划过,车内光线骤然明亮后,比先前更黯淡了许多。
  牛心言登时连自己写下的笔划也看不清了,动作不由停顿。
  他揉揉鼻梁,眼镜重新落下来后,牛心言最终还是忍不住回头,再次看向试图熬死他的蒋提白这一众小混蛋。
  他还没定睛,忽然间,牛心言眼前一花,竟然看到,车厢里多出了很多本来不应该存在的人影。
  牛心言按在审判书上的手骤然用力,双耳嗡嗡作响,浑身僵硬在了座位上。
  “老师……”一个牛心言再熟悉不过的阴险声音,也徐徐地响起在他耳边。
  他身边靠窗的座位上,不知具体是哪一秒,也多出了一个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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