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与此同时,龙雨清晰地感觉到身体里的力量在一点点流失。
龙雨不敢坐以待毙,他盯着偷袭者,以便在他突然进攻时及时躲避——谢天谢地对方不用枪,同时飞快把手|枪换到被触手缠上的那只手上,另一只手去取匕首。
龙雨还没开始用匕首割触手,偷袭者就冲了过来,拳头上带着盈盈光芒。这一拳要是打实了,不死也伤。龙雨手中的匕首顿时转了个向,对准偷袭者的拳头,同时催动体内的神力。
他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就是用一只手的代价,换偷袭者的一只手重伤。
要是附近有治愈信徒,说不定这只手还能救回来……龙雨攥紧匕首,在偷袭者猖狂的笑容贴得越来越近时,忍不住闭上了眼睛。
“嘭——”
像在砧板上切排骨时发出的声音,龙雨清晰地感受到全身都在为骨头碎裂的剧痛抗议,那只手的神经在抽搐,脑海里什么想法都没有,完全被痛苦占据。
偷袭者大笑着,将挖出来的两枚子弹硬生生塞进龙雨的脖子里,捏着他的脸,拿走他的枪,对准他完好的掌心开了一枪,欣赏他的惨状。
人在剧痛下的自我保护机制会让人陷入昏迷。
但龙雨不敢昏迷,一旦昏过去,那就是真的死了。或者生不如死。
他忍着剧痛,咬着牙,割断了还在吸血的触手。
“哦?你还能动。”偷袭者饶有兴趣地看着他,并不因为龙雨的行为生气。他把这看作弱者的垂死挣扎。
他甚至摸着下巴提议:“不如这样,我不收你的匕首,只要你想就可以继续用。如果你接下我三拳还活着,我就放你走,怎么样?”
他抓着龙雨的头发,强迫他点头,然后就用这个姿势把人提到死胡同的尽头。
在偷袭者的命令下,其他人没让触手上前。虽然说是一个组织的人,但他们过去都是老鼠,“团结”的概念早就消失在他们的生命中。他们只以强弱分人。所以即使再垂涎龙雨的力量,这群人也只有看着的份。
只有一个人担心玩死了之后主教会不会不满意。
不过偷袭者根本不在乎。
朦胧间,天空中再次飘下细碎的雪花,落在龙雨睫毛上,叫他想起塔比镇。
对失忆后的他来说,塔比镇就是故乡。
他想起孩子们唱过的歌谣,“蒸气泻在马厩之外,河流沉到大雪之下……你的灵魂和我的灵魂,都会被月光送回故乡……”
龙雨瘫坐着,失血太多,加上呼吸受阻,脑袋里的眩晕感越来越强烈。时间仿佛过去了很久。手|枪从他手上滑落,他迷迷糊糊地知道要带着武器,只有冰冷的武器才是他最后的保障。
他的手指在粗糙的地面上挪动着,没有找到手|枪,却摸出一张信纸。
他猛地睁开眼。
信纸上依旧是那句话:“欢迎每一个迷茫的幸运儿来到这里。”
身后,原本只有一堵墙的地方慢慢绽放出刺目的光芒,地砖真实可触,大门华贵明亮。
现在不管它是不是骗人的地方,至少,他似乎不用死在胡同里了。
他咬牙推开大门,在偷袭者不可置信的目光中,纵身滚了进去。
“乌尔利尔女士,今晚的你也是优雅而魅力无边。”
法罗坐在赌|场二楼观景台,搂着衣着暴露的侍女,向路过的乌尔利尔打招呼。乌尔利尔刚从刑讯室出来,一边走一边脱下黑色丝质手套,挑眉道:“你倒是悠闲。”
“我一直坐在这里镇场子呢。”法罗笑道,“多亏有我,目前没有任何问题。”
前来挥霍的有钱人到底是看在谁的面上才如此乖巧,大家心里都有数。法罗不过是在开玩笑。
乌尔利尔和他简单聊了几句就走了。作为声名远扬的“蛇鹫”,她总是有忙不完的工作。当然,放纵之神给足了她权利。
只要她想,把法罗从主管位置上撸下去,也并非不可能。
路过赌|场,后面便是斗兽场。
“赤潮百景之乡”的名字是放纵之神亲自取的,赤潮指代裹挟人类的恶欲,百景则是指欲望的多样化。作为赫莱蒙思最大的地下□□,这里不仅有赌|场、斗兽场,还有色|情场、酒池场,以及为大客户定制的各种服务。
龙雨没想错,对于普通人来说,这就是个无法逃脱的骗局。
乌尔利尔的高跟鞋声音格外清脆,守在斗兽场门口昏昏欲睡的侍者顿时打起了十二分精神,抬头挺胸,目不斜视,向她问好。
第33章 血腥猎手(九)
平时斗兽场归斐克顿管,不过现在斐克顿在处理赤色荆棘的挑衅问题,所以这份工作暂时落在乌尔利尔头上。
不过乌尔利尔也没时间管,就让下面的管事好好做,除非有紧急事件,每晚向她汇报一次。
“乌尔利尔大人,您这边请,两位管事已经在等您了。”其中一名侍者弯下腰,伸手指向斐克顿的办公室。
“不急。”乌尔利尔瞥了侍者一眼,“回去给你的上司报信,让他想好,今晚再让我听到他撒谎,我就让他自己试试斗兽场的感觉。”
侍者当场出了一身冷汗,急忙撇清关系:“不,您误会了,我们永远只是放纵之神的侍者。”
侍者会不会给管事通风报信,对乌尔利尔来说关系不大。她一路走到关押“猛兽”的圆塔,命令守卫清点人数,找人统计场馆公开登记的斗兽的场数和赌盘金额。管事手中的账簿是赌盘金额的总和,不清不楚,很容易搞鬼,公开登记的则不同,每一笔都必须真实,否则客人立马就会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