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费奥多尔摇了摇头,少年时期的身体还在发育,身体状况差一点是正常的。
原来如此。千岛言表示自己明白了,他双手一拍,接着就想扯费奥多尔被子。
后者不明所以,但仍旧用手抓着被子,千岛?
好了就挪到隔壁去,不要再霸占我的床。千岛言冷酷无情地说出让费奥多尔感到难以置信的话,沙发睡的我难受死了,清理房间的工具已经帮你放在隔壁了。
听起来蓄谋已久。
后者单手抵在唇下,低低咳了两声,看起来像是由于情绪波动引发也像是因为空气中似有似无的淡香,他假装没听见,跳过了这个话题,房间里点了熏香?
诶你闻出来了吗?千岛言被转移了注意力,松开了手里的被子。
唔我想我嗅觉应该还没失灵。费奥多尔视线在房间里扫了一圈,最后落在了书桌上插着藤条的香薰瓶,主调兰花?我以为比起花香调你会更喜欢木质调。
兰花的香气闻久了会让人感到大脑昏沉。
千岛言微微叹息一声,意有所指地说道,毕竟花香调对现在的我安神效果最好,一直被吵的睡不着我可能会发疯。
他故意加重了现在这个词,暗中埋怨费奥多尔当年的所作所为给他造成的那些影响。
嘛不过费佳如果喜欢木质调,我下次可以买几瓶送给你。
那就不必了。费奥多尔拽着被子重新躺进了柔软的床里,轻轻看了一眼坐在床边的千岛言,声音微不可闻,你喜好变得跟以前不太一样。
这是与过去最大的分界线,一个人身上气息的改变不仅仅象征着性格爱好的变化,同样也预兆着抛弃了过去的自己。
气息不再像是以前香木焚烧过后带着火焰炽热的朦胧香气,现在对方身上的花调幽香更像是类似于令人精神恍惚想要沉溺在浑浑噩噩里的颓靡。
只是,在宛如醉生梦死的幽香之下,究竟是腐败糜烂堆砌起来的沼泽还是海市蜃楼黄粱一梦的贫瘠之地呢?
时间长了,人都是会变的呀,费佳。千岛言动作轻柔地为对方掖好被子,那双漂亮的血色眼眸里,看不出任何外露的情绪,连你变得与我记忆里的有所出入,更何况记忆力一向糟糕的我呢?虽然我一直没说,但你应该明白当初把我逼走的人正是你自己。
那么,我亲爱的千岛,你当初离开究竟是哪种原因的占比比较高呢?费奥多尔看似问起了不相干的话。
也许是千岛言故意拉长音调,失望?在那时的我可一直是全心全意信赖依赖着你的。
原来如此费奥多尔叹了口气,现在维持你我关系的,仅仅只剩下组织上下级间的命令了吗?
你的意思是我在你心里已经单纯的只是一个下属?千岛言嘴角微扬,看起来没有丝毫笑意,反而给人一种阴郁的情绪。
毕竟你不再信任我了。费奥多尔眼睫微垂,搭在被子上的手重新收回了被子里。
信任是所有感情建立起来的基础,不同于单方面强制的命令,由感情产生的行动是双方面的。
但在千岛言眼里,以费奥多尔的手段,他不需要这种多余的感情,他光凭简单的语言和精湛的演技就能够欺骗许多人为他赴汤蹈火。
千岛言与其他人不同,他的服从是有代价的,以前或许是抱着单纯的信任,而现在在信任破碎之后,只剩下疏离的交易。
即使如此,我现在依然继续守护在你身边,相对的你也要告诉我,我忘记的事。
所以费奥多尔脸上神色淡淡,他看着千岛言,问道:你想问我什么?
千岛言指尖拨弄着那颗价值不菲的红宝石胸针,恰到好处的收敛了所有情绪,像是闲聊般,你第一次见到我时是什么情况?
这个问题在费奥多尔的意料之中,那时西伯利亚正处在最寒冷的严冬,你穿的很单薄,从堆积到足以淹埋一切的雪地里爬出来。
我一直都被埋在雪地里?千岛言眉头微皱。
听起来好可怜。
这点不清楚,不过唯一可以确认的是,周围没有任何行走过的足迹,而当时恶劣的天气也不足以支撑任何形式的空投。费奥多尔伸出手将阻碍了视野的散乱发丝拨开。
千岛言想起了那晚的梦境,喃喃自语般,凭空出现?
费奥多尔眼眸微眯,你想起了什么吗?
没有。千岛言泄气地垂下肩膀,总之费佳再休息一下吧,这次我会记得小米粥的。
青年起身离去,金色的长发在半空中划出一道优雅的弧度,房间里伴随着脚步声的渐行渐远重新归于沉寂。
在昏暗光线下,躺在床上的人伸出手轻轻搭在自己胸膛前,掌下感知着平缓的心跳,那双紫罗兰色的眼眸视线落在香薰瓶上。
已经没剩下任何东西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