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章

  对方实在是大胆又疯狂,居然敢用本属于「钟塔侍从」的东西跟她做交易,本来她绝对不会让费奥多尔活着回去。
  但千岛言来的时机实在是太好,如果在千岛言面前费奥多尔意外死在了「钟塔侍从」手下那前者绝对会不计任何代价重新夺回「胸针」复活后者,当初在实验室那些人的纠缠下派人追杀千岛言时她就被迫损失惨重,以至于被同组织那些隔岸观火的人拿这件事打趣了好几天,所以她现在一点也不想看疯子发疯。
  费奥多尔已经走到了门口,听见这句话没有回头,只是以同样的口吻回复,当然。
  如果说阿加莎身上有那股属于中世纪欧洲贵族身上不可一世的傲慢,费奥多尔自然也不遑多让,只不过比起对方,费奥多尔身上还有一种独特的谦和,两种截然相反的气息在他身上时而矛盾时而融洽,使得他如同雾气一般神秘又捉摸不定。
  门外路灯下站着一位身形修长的男人,裁剪得当的黑色礼服完美呈现出男人偏瘦的体型以及修长的双腿,他一手撑着黑伞,一手提着纸袋,黑色的伞遮住了他大半的脸,只露出雪白的下巴。
  他静静站在朦胧的雾气中,整个人的存在都布上了模糊的美感又无端显得诡谲,让人联想到那些等待着收割灵魂的死神。
  费奥多尔有些理解为什么千岛言会说黑色适合这座城市了。
  换成一个普通人看见这一幕确实挺吓人的,配上这座城市夜晚升起的白雾简直就像是自带特效。
  他走近对方,后者伞微微抬起,两人靠近好一会儿后,千岛言才像反应过来了一样,把手中的纸袋递给对方。
  费奥多尔接过纸袋发现里面是一条围巾。
  千岛言看起来仍旧困倦,嗓音裹挟着一股软绵和喑哑,你出门怎么不跟我说声?
  你看起来太累了。
  看在对方给自己带围巾的份上,费奥多尔选择使用善意的谎言隐瞒住对方自己喊了十几遍都没能喊醒的事实。
  我听见了。千岛言不满地说道。
  如果对方真的想要隐瞒这点就不该故意在心里想才对,这明显是换了种方法在埋怨。
  抱歉,我以为你现在应该困倦的没精力去听这些。
  费奥多尔没什么诚意地道歉又找了个合理的借口,他伸手接过对方手中的黑伞,被一直握着的伞柄处还带着属于对方的体温,他发现这把伞比普通的伞要重上许多,似乎不是一把普通的伞。
  千岛言取出袋子里的围巾在对方脖子上绕了几圈,后者今天穿的衬衣是中领,扣子严严实实扣到了最上方,刚好遮住下面的暧昧痕迹。
  不知出于何种心态,千岛言最后又握着围巾两端在费奥多尔脖子上打了一个蝴蝶结。
  毛绒质感的厚围巾组成的蝴蝶结系在费奥多尔脖子上显然就像是在一只仓鼠身上打了蝴蝶结一样喜感。
  费奥多尔抗议道:我喘不过气了。
  按照千岛言此刻被倦怠支配不想多动弹的情况,肯定会在失去了新鲜感之后听取意见帮他松开蝴蝶结,但可惜的是,显然千岛言在他身上总是会有与旁人不同的耐心。
  于是千岛言帮他重新系了一个稍松一点的蝴蝶结。
  费奥多尔:。
  往好处想想这样最起码足够保暖。
  千岛言慢吞吞打一个哈欠,接过费奥多尔手里的黑伞,另一只手牵过对方冰冷的手,托这份过低体温的福,如同握了块冰的触感让他大脑瞬间清明。
  两人并肩走在空旷的街道里,脚步声的回音清晰无比,按照白日里的热闹此刻周围寂静到没有一丝亮光的情况就显得十分反常。
  而千岛言耳边窸窸窣窣的零碎声音也昭示着这条路不如想象中的平静。
  好吵头疼他低下头埋进费奥多尔围巾里喃喃抱怨。
  后者伸出手搭在对方柔软的发丝上,带着安抚意味轻轻摸了摸,像是在寻找话题一般转移了对方的注意力,这把伞好像比普通伞重。
  这句话打断了千岛言想直接使用异能让这片范围盯着他们的人全都去世的便捷想法。
  嗯。千岛言应了一声,是特殊材质制成的,我没有顺手的武器,再加上伦敦夜晚总是下小雨所以找人制定了这把伞。
  声音时而清晰时而模糊,仿佛说这么一大段话会让他力竭一样,但某种执念支撑他把话完整说完了。
  他抬起头看向费奥多尔,目光直白,意思不言而喻,后者脸上露出了无奈的表情。
  你的唐刀我已经让人检测材质去重新打造了。
  这个过程并不顺利,其中时间间隔的太长,散落在泥土中的碎片已经难以挖掘,耗费了众多精力,所幸千岛言刀鞘和刀柄没有丢掉还在原来的房子里,或许是因为对方认为这把刀已经不再完美,所以也失去了原本的宠爱没有随身带来伦敦。
  千岛言轻哼一声表示自己知道了,模棱两可的态度无法让人判断他究竟满不满意这个答案。
  那么,这把伞能挡得住子弹吗?费奥多尔指尖穿过对方柔软的金色长发,语气很轻,但在这条安静到死寂的街道足以让所有人听见。
  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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