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可他要那么多兵器做什么?还大费周章的再运去北方,最后那些兵器做了什么?
或许,这些只能等最后水落石出的时候才知道。
还记得小时候,姨母给她讲外面的事,有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做买卖挣良心钱;也有杀头的买卖有人干,但赔本的买卖无人做
这个宁遮,到底是什么人?
小船沿着河道往前走,袁瑶衣记得这条路,和她进垒州府的时候是一样的。也就是说,一直走下去就会上到运河,离开垒州。
心中不由生出忐忑,她不知道宁遮想要带她去哪儿,更不知道詹铎是否知道这事儿。而多问宁遮一句,便可能让他生出怀疑。
“宁公子,你要回京了吗?”心里想了很多,她嘴里简单问了句。
两人坐在船篷中,正间摆了张小几,宁遮正坐在那儿喝茶。
闻言,他放下茶盏:“想回去,又不想。”
天下黑,几角上摆了一羊角灯,即便有风吹进来也不怕,为船篷里照出一方光亮。
“你总爱说笑。”袁瑶衣道声,便不再多说。
按理来讲,宁遮在外很多时日子,有道是夜长梦多,相比詹铎,是不是宁遮更想早些将事情办完?
宁遮喝茶,瞅了眼袁瑶衣:“在袁二眼里,我就是个爱说笑且不正经的吧。”
袁瑶衣干干笑了笑,没再说话。
的确,最开始对于宁遮的印象,就是个不着调的家伙,说话行事很没分寸,一身的不良习气
船继续往前,雨终是落了下来,砸的船篷啪啪响,整个河面亦是漾出一圈圈的涟漪。
袁瑶衣看见了宽阔的运河,一片雨雾朦胧。
然而乌篷船并没有上到运河,而是停在原先这条河的河边,也是一个小渡头。
船工利落的跳上岸,拉着绳索将船靠上去,然后系好绳子。
袁瑶衣和宁遮先后下了船。
“跟我走吧。”宁遮撑着伞,手里拍掉袍摆上的水滴。
他抬步往前走,那柄从不离手的折扇,此刻别在腰后。
袁瑶衣从船工手里接过油纸伞,而后跟了上去。
这里还是垒州的地界儿,虽然天黑下雨看不清多少,但是袁瑶衣知道,这里离着垒州府的运河渡头应该不远。
雨夜的巷子阴冷幽长,除了雨滴声,就是两人的脚步声。
“袁二,你什么都不问就跟我走,不怕我卖了你?”前面,宁遮倏地笑了声。
这一声笑来得突然,尤其在这幽暗的窄巷中,总让人觉得有些发瘆。
“有什么怕的?”袁瑶衣跟着笑了声,“宁公子可是救了我和公子,再者说,你用不着卖我那么费周章,我本就是奴籍。”
她的笑即便是刻意掩藏,也有几分明朗的清脆。
宁遮往后回头,看了眼道:“你看上去不像奴籍。”
袁瑶衣心里一惊,担忧他看出什么,便问道:“那宁公子觉得,奴籍应该是什么样的?”
这一问,前头那个一向聒噪的男子沉默了,久久不语,只是往前走着。
“你说得对,一个人是不是奴,从外表怎么看得出?”良久,宁遮道了声。
不知为何,袁瑶衣总觉得这声话语略显悲凉。
在巷子里转了几转,宁遮终于停在一间院子外,抬手去敲了湿漉漉的院门。
很快,有人过来开了门,对他恭敬弯腰作请。
宁遮站去门台上,将伞交给那人,转头看着还站在巷中的细巧身影:“袁二,进去吧。”
袁瑶衣手里攥紧伞柄,问道:“我家公子在里面?”
门台上,男人并不说话,而是重新下了阶来,折步朝她走过来。
眼看他走近,袁瑶衣不禁皱了下眉,心口跟着提了老高。
“雨下大了,有什么话进去再说。”宁遮从她手里接过伞,垂眸道。
两盏灯笼挂在院门外,烛火发红,于黑暗中多出一份诡异。
袁瑶衣看过去,那个迎出门的人还等在那儿。而身后,她已经走过来长长的一段。
“好。”她点头。
然后见着宁遮转身,朝院门走去。
虽然一把伞下,可是袁瑶衣慢了半步,算是与他隔开一小段儿。这样离着近,她更清晰闻到他身上那股香气。
确切的说,并不全是脂粉气,还掺杂了些别的。她对香料之类只是一知半解,所以辨别不出。
脚下一踏进院门,身后的人便将门给重新关上。
一间普通的院子,除了刚才开门的人,一直跟着宁遮的小厮从屋里迎出来。
宁遮将伞收了,交给身旁的小厮,然后走进了正屋。
袁瑶衣站在正屋外,看见里面并没有詹铎。而她从下船开始,就一路留意,因为她对詹铎的了解,他要是来了这里,一定会沿途留下记号。
可是没有记号,这个院子里也没有见到人,所以詹铎不在这儿。
“詹兄他一会儿就来。”仿佛是知道了她的疑惑,宁遮开口道。
袁瑶衣迈步进了正屋,问道:“这是什么地方?”
“去安通前,我来过这儿,前街有间戏坊,为了听戏方便,便叫人租了这个院子。”宁遮坐去桌前,放下手里折扇,在盘中挑着点心。
那个家丁和小厮在正屋对面的廊檐下说话,隔着雨帘,袁瑶衣仔细听着。不是很清楚,但是口音是她没听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