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怪哉,你居然会承认。”何荣纳罕,“难道你想通了,准备把这爆碳丢了不成?”
“就这样放过他,不是便宜了沈应。”
霍祁嘴角扯起一抹讽刺的笑意:“总要让我玩够本才行。”
“这话听着有些耳熟。”
何荣偏头琢磨了片刻,假作恍然大悟状:“当年你娘也是这么跟我说的,结果转头还不是被你爹给拿捏得死死的。”
何荣上下看了霍祁几眼,摇头感叹道。
“我看你比你娘也差不了多少。”
“痴情种。”何荣评价道。
霍祁差点嗤笑出声,太后对先帝也能叫痴情的话,那沈应对霍祁至少也能获个情深如海的评价。
两人又聊了一阵,何荣要设宴款待霍祁。因沈应还没回来,霍祁便自个儿去了,两人在席间商定好何荣替沈应求情的事,霍祁自然是许出去了许多好处。
他心里有些谋划,要借此事成,倒也半真半假地谢了何荣好几回。
两人都喝得酒气熏熏回了卧房,霍祁由何府下人伺候着睡下,昏昏沉沉睡到半夜,忽然察觉到一只手解开了他的腰带,摸上了他的胸膛,然后是一点柔软的触感跟着呼吸间的热气落在霍祁肩膀上。
霍祁一个激灵清醒过来,一把抓住那只作乱的手,把来人从被子里拉了出来。
两人抵额相对。黑暗中,霍祁看见一双似猫儿伶俐的眼眸,正望着他笑。
“陛下,现在还需要臣自重吗?”沈应问。
他面上尚有红潮,不知在被子里憋了多久。
霍祁想到刚才他在被子做了些什么,又见他这幅秀色可餐的姿态,喉咙也变得干燥起来。
霍祁咬牙:“你在这里做什么?”
沈应无辜:“我见完陛下让我见的人回来,却发现没人给我安排睡觉的地方,就只能来睡陛下的床榻了。”
以他刚才的表现来看,他哪里是想睡霍祁的床,分明是想睡霍祁本人才对。
沈应用手指勾住霍祁寝衣的衣带,凑到霍祁耳边。
“既然要睡陛下的床榻,总要给些租金才是。”
热气扑打在霍祁耳廓,打得霍祁心猿意马,甚至开始考虑起今晚消受了这美人恩会有什么下场。
其实又能如何?他又不是没睡过沈应。
霍祁刚刚想通,却听沈应轻轻一笑:“陛下要做君子?”
他咬了霍祁的耳朵一下,继而起身拿起自己的衣服向门口走去,边走边说道。
“那我重新找个睡觉的地方去。”
霍祁耳边还残留着湿漉的触感,目瞪口呆地看着那人关门离去。
半晌才反应过来,沈应刚才绝对是在报今日霍祁让他自重的仇。
第6章 书童
昨夜霍祁被沈应涮了一通,心中有气,在床上翻来覆去半宿也没能再入睡。
霍祁想起若按前世算,他今年好歹三十有三了,居然让沈应这个才满十八的毛头小子戏弄了,若是不好好惩治沈应一番,霍祁以后有何颜面继续存世。
咬牙切齿了一宿。破晓时分,霍祁翻身起床,也没叫旁人来伺候,自个儿穿好了衣服,才召来何府小厮附耳吩咐了几句。
听到他要的东西,小厮吃惊地看了他几眼,又听到他说东西要与沈应身量相当,小厮暗自啧啧两声,感叹陛下和沈探花可真会玩。
不一会儿,小厮带来了霍祁要的东西。霍祁随意地翻了两下,见确是自己要的东西,带着这些东西就直奔了沈应昨夜安置的卧房。
推开门,见沈应还蒙头大睡,霍祁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他直接把手中衣物扔到床上,沉着脸说道。
“起身。”
沈应被吵醒,躺在枕头上睡眼惺忪地看了他一眼,又皱着眉头翻身闭上双眼埋头睡去,边翻身嘴上还边念叨着。
“别吵,你自己上你的朝去,我要继续睡。”
竟是,将此刻当作他们从前在宫中相伴的那些时日。
那时先帝新丧,霍祁悲伤到不能自已,却还要强打精神同时面对先帝丧事和朝政大事,日日都疲惫不堪。
幸而有沈应陪伴在旁,霍祁才能勉强撑过那段时光。
思及从前,霍祁心软了几分。他们也不是没有过相爱的日子,只是怨恨、猜忌的时间更长,再回头看,霍祁早已经忘记爱他的那个沈应长什么样了。
可惜心软不过一刻,霍祁转瞬又想起昨夜自己被撩拨起火,又被晾在床上的羞恼,眸色沉了下来。
“我要去天香楼用早点,你若不愿起身陪我,那我便找人把你家小弟请来陪我。”霍祁慢悠悠地说道。
霍祁口中的小弟,是沈应母亲改嫁到富商周家后,与周老爷生下的独子周兴。今年才十三岁,胆小得很。前日闻听沈应被下了大狱,周兴已经被吓掉了三魂。
昨日霍祁让人带周兴来见沈应,沈应哄了好半晌才把人哄好。
今日霍祁若再把周兴唤来,明里暗里吓他一通,能把孩子给直接吓傻。
本来昨日沈应见到周兴,念起霍祁匆忙间,还有心为自己记挂着家里,心中颇为感动。谁知今日便听霍祁拿周兴做饵,引自己上钩。
沈应登时翻身坐起,凝眸看了霍祁半晌,骂道:“卑鄙。”
霍祁笑容自得:“彼此彼此。”
谁叫沈应要留周兴这么大个的破绽在京,霍祁若不加以利用,怎么对得起他比沈应多活的这十四年。
沈应白他一眼,起身正要穿衣。霍祁却拦住他,要他穿自己带来的衣服。
沈应这才看到霍祁扔在床上的衣物。他抬手随意翻了翻,认清这是什么装扮后沈应忽然顿住,他抬头似笑非笑地向霍祁挑起眉头。
“陛下这是要我扮作你的书童?”
霍祁回之以笑:“朕难道不配用你探花郎做书童?”
沈应心知他是在为昨晚之事生气,低声嘀咕道:“你是天下之主,自然想要什么就能有什么,谁敢忤逆。”
他从善如流拿起那套衣物,向着霍祁微微一笑。
“臣现在就更衣,请问您是要在这看着吗?”
霍祁不动如山。
知他是想反调戏回来,但莫名其妙被他占便宜,沈应总觉得心头不爽,也只能咬牙忍耐。
沈应僵笑着抬手,缓缓解开寝衣的衣带。
他昨夜脱霍祁的衣服时倒快,现在脱自己的衣服不知怎么就慢了起来。
动一下要缓三下,不知道的,怕还以为沈探花是胳膊受了重伤。
霍祁就爱这种对沈应步步紧逼的感觉,甚至换了种轻松的姿态,开始欣赏起眼前这场活色生香。
沈应真被他的恶趣味气到嘴角抽搐,心里默念了三遍‘早死早托生’,沈应一下脱下身上的衣物,露出白皙劲瘦的躯体。
霍祁呼吸滞住,同时外头传来何荣的声音。
“你们两个是不是又闹别扭……哎哟——”
何荣踏进屋子,只觉得眼前一花,还什么都没看清就被霍祁拉住胳膊,像一阵风似的带出了沈应的卧房。
然后就听见房中传来沈应的笑声。
霍祁脸色阴沉地砸上了房门,拉着何荣来到厅中坐下。小厮适时为两位主人奉上香茶,霍祁尝了一口就说茶水太烫了让换成凉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