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那边语气平平,也不惊讶接电话的人是他,道:你但凡有一丝害怕被家人知道自己的性取向的顾虑,就不该拿一点来恶心我。
盛星嘴巴蠕动,半天说不出话,他吸了吸鼻子,艰难道:我说我后悔了,你信吗?
那边失笑:信,但是后悔没用。
盛星,我扪心自问,从没有哪里对不起过你,可你呢?你一而再再而三地恶心我,是不是就觉得我会念及过去纵容你?你知不知道,如果我想,我能让你的大学同学、以后上班的同事都知道你曾经做过的事,一个曾经霸凌最好的朋友的人,你觉得你会很受待见吗?
盛星忍了半天的眼泪在此时终于控制不住了,哭着问他:你知道了当年的事你真的都知道了?谁说的?!程之骄吗?!
那边沉默片刻,冷然道:你以为你能掌控别人的人生吗?你做错的每一件事,都在为你自己挖坑,我甚至不用花心思都能让你自己毁了自己,你现在在质问些什么?你最该庆幸的就是当初没找到我爷爷头上,不然
不然什么?盛星哽咽着笑了笑,几乎可怜地为自己寻求一点点的优势,那你可以现在就毁了我,你在顾虑些什么呢?你真的一点儿都不在意我吗?
一秒的寂静后,他听林沸轻轻道:初一到大一,不管怎么说,也是六年多的时间,盛星,现在打游戏找陪玩也得按小时花点钱是不是?这些好处,我当钱给你了。
世界寂静。
几秒后,手机倏地掉到地上,随着一声嘟嘟嘟的电子挂断声,滚落到墙角。
盛母看着儿子面如死灰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她再也顾及不了那堆有的没的的东西,吓得地扶着他的肩膀哭:儿子你又怎么了?林沸是不是干什么了?!你放心,妈不听他瞎说了,不听他瞎说
正哭着,眼前的人忽然往后一歪,她潜意识大扑过去才没让人彻底倒在地板上。
女人抱着人失声惊叫,本以为儿子是晕倒过去了,可没一会儿就听到怀里的高大的男生像小时候一样蜷缩在她怀里无助地哭喃: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那样做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不,我知道,我都知道的。像是猝不及防地从一个梦里醒来,他的眼泪终于不再流,抬头望向远处的贝壳船,他送了我船,我怎么能把自己淹死了?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湫湫、有钱顺利.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5章
除夕当天还是挺忙的。
今年的对联都是林沸来贴,林家文负责在远处看着对联给他纠正位置,父子俩互相都觉得对方看得不准,折腾好久才完事。
保姆在做年夜饭,林沸洗了手脸就噔噔噔跑回房间。
他的卧室外有个小阳台,阳台养满了绿植,林沸看着那里的生机勃勃,拿出手机给程之骄打电话。
几天前他依依不舍地送人离开了,毕竟是过年,自然还得回自个儿家过去。离开前夜程之骄一直闷闷不乐,林沸抱着他亲个不停,说就几天。
他不说这话还好,一说程之骄就变了脸色,突然把他抱起来折磨了半夜,明明逞凶的是他,却难过地质问:就几天?
那眼尾泛红的模样,任谁看了都觉得自己是个抛弃家妻的薄情寡义之人,林沸挨过去揉他脸说:你爸妈还在俞城,你也不能过年都不回去我天天给你打电话行吗?
程之骄并不是真的无理取闹,他就是忍受不了两人每次分开的这种伤感。
总怕一分开,再次见面又像以前那样。
林沸知道他心里怎么想的,把漂亮的大块头往自己怀里塞,压着嗓子柔声哄:年后我去你家一趟吧,你不是说你家里人都知道我们的事吗?到时候正好去看你。
对方微怔,终于嗯了声。
他们腻腻歪歪地几乎熬了半个通宵,送人走的时候,又隔着车窗在车里狠狠亲了一顿。
林沸说是每天给程之骄打电话,但对方几乎都会先把电话打过来,问他在做什么,等矜持地问了一堆有的没的,就闷沉着嗓子说想他。
林沸也想他,可很多的话没法通过手机直白地说出来,摸摸鼻子哼哼着说一些家里的事,没多久就忍不住和他开视频,盯着那张脸看。
他们互相屏息盯着对方,林沸有时候忍不住笑,程之骄就怔愣地看着他,薄唇一抿,目光赤/裸地盯着他嘴巴。林沸也不说话,撑着脸拿果汁喝,发现对方一直盯着自己嘴巴看,这才后知后觉脸颊发热:你看什么呀?
程之骄向来直白:我想亲你了。
林沸:
程之骄睫毛一颤,难耐地瞥眼看向别处:好软。
林沸彻底说不出话来,程之骄要是在他面前,他还能伸手把那张嘴巴摁住,现在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红着张小脸硬着头皮也去看盯的嘴,程之骄的嘴巴棱角分明,有不太明显的唇珠,他皮肤有种偏冷色调的白,衬得一张薄唇有种张力十足的性感。
林沸再次觉得自己被美色/诱惑了,不经思考便道:其实我也想亲你了
好好的一通视频,人没安抚好,还被他那句话激得反应剧烈,跑去了浴室。
林沸听着那边的动静,耳朵都快烧熟了。
这些日子都是这么煲电话粥过来的。但除夕事多,一整天都在爷爷的监督下做这做那,他也不好在家人前打电话,发信息说忙完就联系他。
此时正是傍晚,外面还残留一些日光余辉,电话一通,他通透的笑声就难以自持地传了过去,说自己忙完了,问他在做什么?
那边还有些其余的人声,片刻走动的声响过后,只剩程之骄微哑的嗓音:在吃饭。
林沸一听他那声音就觉得不对劲,问他怎么了。
程之骄低声说感冒了。
他当即问了一大串,得知已经吃药了情况不算严重才平复了些,听他周围没声音了问他是不是离开了饭桌。
程之骄顿了会儿,只道:吃饱了。
林沸气笑了,知道他在胡说,第一次在他面前表现出自己的威严来,快回去好好吃饭,否则以后不打电话了。
不行!或许是生病的影响,程之骄的情绪也变得更加不稳定,悲愤异常,不行!你又骗我!
本来就生病了,难受得不行,满脑子都是他,做梦也是他,醒来就要听他声音,可看到那条短信又不敢打过去,努力忍了大半天,最后终于等来了电话,结果还没说两句就要挂,还说以后不打了。
头本来就晕晕沉沉的,现在心口也要痛得麻掉。
林沸一听那边的语气就知道怎么回事,程之骄平时都对那一类的话很敏感,更别说现在还生着病。他也是刚刚气糊涂了,忙道:不骗你,说每天打电话就每天打,绝不骗你!你现在去戴个耳机,我一直跟你说话好不好?但你要出去吃饭,你好好吃饭,我给你唱歌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