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他想到今天酒局上的一个聊到自己最近在打离婚官司的小老板,那人结婚也没几年,当初追自己老婆时脸皮都不要,一副情种模样,结果现在想尽方法要离婚。
  说是不喜欢了,没意思了。
  林沸不觉得程之骄和那种人一样,可好好的为什么突然这么反常,他还是难免多想。
  林沸只当自己在梦里,他没看到男人哭得肩膀都在抖,颤着手努力给他解开外套,要帮他洗澡。
  林沸眼睛闭着,又一次干呕后,居然庆幸起来:幸亏是我,要是骄骄就完了,你那么容易醉,喝多了受得了吗
  身上的那只手一僵,许久没动。
  后来的许多事林沸都记不清了,他总觉得自己飘荡在一片汪洋里,身下有浮舟,淹不死,在即将上岸时,吻铺天盖地地袭来。
  有人喊他名字,好像说了好久的对不起。
  第二天看到被窝里紧紧缠着自己的另一个男人时,林沸这才懵了。
  程之骄看他醒来,顿时蛇妖一样将他裹得更紧,脑袋往他颈窝埋,闷闷地说才六点,还有很多时间。
  林沸脑子都蒙圈了,尽管一切都匪夷所思,但他能看出些两人之间的不一样来,他把对方脑门轻轻往后一戳,斜斜坐着看他:怎么来的?
  对方抿唇,指指隔壁。
  那是林家文的房间,林沸郁闷:问我爸?
  程之骄用力将他抱住,不说话。
  林沸黑着脸道:为什么不来问我?我还以为你要一直不理我了呢。
  他这句话一出来,本来还算平静的男人骤然失控,不停说没有没有,到后面几乎要吼起来。林沸连忙低头去看,程之骄眼尾湿红,却避着不让他看,弓背俯在他胸膛前溃不成军:是你不理我!是你一直不理我
  从半个月前开始,他给林沸发过去的消息就很少得到回复,他知道最近林沸很忙,就等着晚上两人的共处时间。可是依旧没用,他不管怎么掏空了心思研究做出的晚餐,林沸吃两口就饱,洗完澡一倒床就睡,连晚安吻都没了以前睡觉林沸总是喜欢摸他腹肌和脸,现在也都不碰了,瘫在床上一动不动。
  有一次甚至在洗澡前都说好要那什么的,结果等程之骄兴奋地泡完澡再出去,人已经睡着了。他不甘地抱着他缱绻亲吻,可对方半点儿反应都没有,是彻底睡死了。
  程之骄一次没忍住,在网上发帖问,最热门的回答是:七年之痒,很正常,不过也说明你对他而言没那么大吸引力了,当然也有可能是野花在外,那就没精力顾及家花了,你多个心眼查查你老公吧,不管怎么说,好好爱自己。
  程之骄从那天起郁郁寡欢,他没有用网友出的那些主意去查林沸的手机,他知道林沸不可能出轨。
  因此,他对自己已经失去吸引力这一点极其恐慌,满脑子乱七八糟的东西,后来心事重了,看到林沸就委屈,焦虑加重,注意力不集中,甚至影响到了正常生活
  那天晚上他在床上不管不顾地对林沸那么一通发疯后,醒了就后悔了,急忙开车去林沸平时最喜欢的一家餐厅给他买吃的,可回来后人已经不见了。
  他打了几个电话过去,都是通话中。最后去公司找人,说人已经走了。程之骄行尸走肉地在家里等待,夜里再一次打电话过去,这次终于通了。
  结果那通电话吓到他了,程之骄做了一整夜的噩梦,梦到林沸总电话里的口气说不要他。
  程之骄醒时枕头都是湿的,他还记着昨晚那个让他血液倒流的电话,哪儿都没去,只能望夫石一样在家里等了林沸快两天,可是林沸没回来,也没再跟他联系。
  程之骄的克制力到了极限。
  他从俞城赶到海城的当晚,先见到的是林家文。
  林家文似乎看出了什么,说:我是过来人,你们闹矛盾了?平时明明喝酒可不会喝成那副德行,你放心,我向来站亲不站理,只要你没欺负我儿子一切好说,合不来就直接离婚呗,多大点儿事儿。
  程之骄险些当场落泪,疯了一样问他谁说的要离婚,他这辈子永远都不离婚。
  林家文:那折腾个屁,演生死绝恋呢?人在隔壁房间,先去看看吐死没?我去让送送点儿醒酒的过来
  他在巨大的恐慌和恐惧中冲进林沸房间。
  他好不容易保留的最后一丝理智被林沸那句醉话彻底击垮。
  他爱林沸,永远那样爱他,林沸也一样。
  他的安全感在三年前被一张证书拉到了安全的界点,又在三年后被自己猜忌无限放大。只要他对林沸的喜欢高于一切,他就是一杆无法永远保持平衡的天秤。
  好在,他现在及时拉住要掉下去的那一边了。
  窗外大亮,今天还有工作,可林沸一点儿都不急,他听完程之骄那些话也没有很大的反应,抱着他往后轻轻一靠。
  他说:那以后不要光自己拉。
  程之骄红着眼愣愣看向他。
  林沸休息够了,也彻底缓过了神,有了力气就可以痛痛快快往男人身上扑,哼哼着:我的心思没那么细腻,很多时候都不能那么快感觉到你的不安,所以当你有什么想法,不安也好,其他的不开心也好,要跟我说,如果不知道该怎么说,那我们就设定一个只有我们知道的暗号好不好?你说了我就都知道了,我帮你一起拉住。
  程之骄定定看着他,几秒后,抱住他凶悍地吻上去。
  直到林家文来敲门两人才平静下来,林沸最容易想开,他弄明白那根本不是什么七年之痒后,整个人都舒爽了,临走时抱着自家老公的脸啵了几口才罢休。
  夜里还有个饭局,林沸没法不去,打电话让程之骄先休息。
  不料到了会所,多了个人。
  程之骄坐在他旁边的位置。
  程氏太子爷临时加入个熟人的饭局,自然不算什么事儿。
  饭桌上恭维欢笑,喝酒的时候,程之骄过来帮他挡,林沸拦不住,看他喝了几杯就不太对的样子,连忙起身笑着说小程总醉了,要送人去休息,趁机拖着人就遛。
  半路上程之骄突然恢复了一部分神智,非说自己没醉,拿着林沸座位旁边的水喝,说要给他挡酒。
  林沸只笑着看他,也没说话。
  回了酒店房间,他刚想叫人送些解酒汤过来,外面就有人来敲门,服务员送来了解酒汤还有养胃的粥,说是程总临走时亲自做的,等他们回来时就要送过来。
  都在保温饭盒里,还是热的。
  林沸在门口站了许久,之后让人把东西放进来。
  吃完粥,他半抱着程之骄去浴室洗澡,两人都有些累,泡在浴缸里互相依偎着,还挺温馨。
  程之骄耳朵红着,不停地在他脸上亲,明明明明地叫个不停。
  林沸笑着用脑门轻轻磕他,男人被他磕得脑袋一歪,两秒后又稳稳抱住他,声音很低地说了句话。
  林沸没听清,只当他在胡乱说醉话,正要起身拿毛巾,男人猛地将他拉了回去,带着醉意的话里还多出了委屈,固执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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