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还没等伏苓说话,服务员俯身凑近了些,语气认真,带着浓厚的暗示意味:“与此同时,请不要将您的房间号告诉任何人,否则会受到很严厉的惩罚。”
  他面上露出了一幅极其别捏的神情,既崇拜,又恐惧。
  他压低声音,将独属于伏苓的房卡递给她,有些神经质地咧开嘴:“不要轻易尝试哦。”
  伏苓静静地看着他,低头瞥了一眼服务员手中的黑金房卡。
  她伸出两根手指,夹住那张薄薄的卡片,突然弯眼一下:“我偏不。”
  话语落下,在服务员惊恐的目光中,她将房卡递到了程承眼前:“我的房间号是……”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无形的力量带着令人恐惧的威压袭击向她。
  血液、肌肉、骨骼,都像是被时间暂停一般停止流动,甚至有那么一瞬间,她的呼吸都被暂停了。
  又是这样。
  可能是因为身处丰镐内部,她此时受到的攻击相比之前在城外时遭受的攻击要强上十倍有余。
  周围的空气陡然凝结,压迫感极强地收缩包围,似乎要将她紧紧束缚、压扁、炸开。
  但就在那层无形的薄膜快要触碰到伏苓时,她眼中红光闪现。
  下一瞬,所有压迫如同破开的气球,在空气中炸裂开来,了无踪迹。
  她眼前如同被血雾蒙盖,耳边响起了那道熟悉的温润声音,带着笑意,和彻骨的寒意:“念在我们伏苓女士是第一次违抗规则,就不对你做出惩罚了。这次,只是一次警告,希望接下来别让我看到你违规。”
  话音落下,伏苓浑身的束缚在一瞬间解开,停滞在半空的手臂因为惯性大力挥向前方,几乎要将伏苓整个人都带到地上。
  一双带着薄茧的大手反应极快地拉住伏苓的手腕,臂弯勾住伏苓的腰,这才让伏苓倒下的趋势停止。
  程承将她护在怀里,等她站稳后才急切问道:“怎么了?”
  伏苓眸中闪过危险的红光,微张着唇小口地喘息。几秒后,她咬牙:“我要杀了他。”
  程承指腹安抚性地摩挲着她的手腕,压低声音:“好,我帮你。”
  “好了,女士们先生们。”服务员官方客套的声音响起:“想必这位女士已经受到了'父亲'的惩罚,你们还要继续违抗规则吗?”
  众人的目光惊疑不定地落在伏苓身上,林随安皱着眉小声重复关键字眼:“'父亲'……”
  程承心口一紧,顿时紧张了起来:“刚才发生什么事情了?”
  许是担心,程承将伏苓护得很紧,几乎是将她拥在怀中。伏苓鼻尖都萦绕着他身上的淡淡味道,她稍稍冷静了些,却发现自己额间已经满是冷汗。
  她脑袋朝前方微微一靠,就抵上了程承的肩膀。
  这下,呼吸里都是他的味道了。
  伏苓深呼吸了两下,胡乱地将额头的冷汗擦在程承的肩膀上,直起身来,锐利的目光看向服务员。
  程承有些无奈地看了一眼自己被微微沾湿的肩膀,顺着伏苓的目光看过去。
  那服务员原本高傲的神情陡然一变,他有些畏惧地吞了吞口水,梗着脖子道:“看、看什么看!”
  伏苓抬起下巴,点了点他身后的红色宝座:“那个,就是你所谓的'父亲'的位置吧?”
  服务员不太理解她的意思,“啊”了一声。
  伏苓没管他,她突然笑了一声。
  突兀的笑声在安静的大厅里回荡,仿佛坐上宝座的那个人不是他们口中的'父亲',而是她一样。
  伏苓歪着头看他,眸中危险的红光隐秘在深邃的瞳孔下,她语气嚣张至极:“告诉你爹,他的命,我会收走的——在他有能力'惩罚'我之前。”
  趁着服务员还在愣神,伏苓又指向那个华丽的宝座:“那个位置的消失,就当作是,我送给他的见面礼吧。”
  话音落下,巨大的爆炸声从他身后传来。
  服务员猛地转头,只见以那个宝座为中心爆炸点,巨大的余波将周围的台阶一一震碎,破碎的石头散落着砸下深处。
  刚从停车场进来的其他人还没来得及感叹此处的宏伟,就被这一出震在原地,一句话都不敢说。
  灰尘缓缓落地,那张巨大幕布也被波及,只剩下最上方的“不要”二字,格外滑稽。
  趁着众人被爆炸吸引目光,伏苓侧头快速地与程承讲述了一下方才发生的事情。
  程承握着她手腕的手微微收紧:“那你……”
  伏苓摇摇头:“没事,他好像也没能对我做什么。”
  知道伏苓没受伤,程承才低声道:“刚才你只是停顿了一秒左右。”
  伏苓意外地抬眼:“一秒?”
  她还以为自己被控制了很长时间呢,原来只有一秒?
  她面上挂上了些许嘲讽。
  这什么牛逼哄哄的'父亲',似乎也不过如此嘛?
  程承看她的表情就猜到了她在想什么,他眉梢带上了笑意:“不过,还是先不要硬刚。”
  伏苓“嗯”了一声:“你们先去开房。”
  程承点了点头,走到还在目瞪口呆的服务员面前,礼貌地敲了敲柜台:“你好,办入住。”
  服务员僵硬地转过头来,一双眼珠死死盯着他,咬牙切齿:“……好的,先生。”
  趁着他们排队办理入住,伏苓找到楚河。
  四周的墙壁上挂着壁画和挂毯,靠近墙壁的大片空地上,摆放着华丽的沙发桌椅,每个座位都配备了靠背。座位的旁边,是摆放着香槟和小食的精致茶几。
  楚河就坐在这里的沙发上,他垂着眸,不知在思索着什么。
  伏苓站在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你说的不对劲,是指这边的'规则'吗?”
  楚河坐在沙发上,上下扫了她一遍,冷冽的眉眼带上了点意外:“你这么嚣张,居然没事?”
  “听上去,你有事?”伏苓站在他面前,微微俯身与他平视,回答起了他的问题:“我猜,可能是因为那人也不是很厉害吧。”
  语气嚣张至极。
  楚河愣了愣,笑了一声,长长的睫毛几乎要连成眼线:“好吧。”
  他点了点自己的队伍,面露严肃:“刚刚我们试图反抗,结果就是——元真消失了。”
  “元真?”伏苓直起身,看了一眼散落着坐在周围的楚河队友,他们不是在垂头丧气,就是在皱着眉思索。
  楚河点点头,深吸一口气:“就是刚才跟你那位男性同伴打招呼的。”
  伏苓想起来了:“所以刚刚那孙子也想带走我,但是没成功?”
  还编了个什么念在初犯巴拉巴拉的理由,就是为了掩盖自己的无能?
  伏苓笑得更嘲讽了。
  楚河若有所思地看着她:“你很特殊。”
  伏苓在他一侧空着的沙发上坐了下来,手臂搭在扶手上,随意道:“是吗?”
  楚河“嗯”了一声,顶部的灯光洒在他脸上,雪白皮肤下的血管都隐隐约约地显了出来:“不然我也不会只跟你说这地方不对劲。”
  她实在是特殊得有些夺目了。
  楚河只在追杀令的图片中见过她的惊鸿一面,对她的基本信息不是很了解,后面其他的帖子他也没有时间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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