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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卫琏再次拜谢裴钰的搭救,谢完又向阿笙恭敬一礼,“若非笙姑娘的计策,我怕是也等不到九公子到来,还请姑娘受我一拜。”
  阿笙不是那般迂腐的人,伸手便要去扶人,却见裴钰快自己一步将人扶了起来。
  “卫氏世代戍卫边关,小公子不该如此客气。”
  卫琏知道三人若按年龄算都是同辈之人,礼多便烦人了,因而未再多提,而是问起了裴钰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裴钰道自己是自寒州返回的半途收到消息,有人欲动卫氏幼子,因而调转方向南下。
  裴钰只是一语带过寒州二字,但阿笙却抓到了这一点,复又看了看一直站在舱室内一动不动的男子,她此时才想起此人脸上的不正是寒州异族的图腾么?
  这让阿笙不由想起了华清斋的苦无,寒州之人尚武,先天体格便比东境人高大,但那地方贫瘠,全靠着央国与辰国物资救济,裴钰去寒州能图什么?
  阿笙脑中忽而灵光一现,想到了些别的,“家主,听闻寒州多年来拒绝与东境文化融合,如今依旧保留着食人的习惯,可是真的?”
  “偏远地区尚未开化,仍保留一些陋习,但王都等地的居民没有这个习惯。”
  “那他们可是都与苦无大师一样善武?”
  裴钰抬眼看着阿笙眼中提及寒州时的精光,丝毫没有常人对寒州的害怕,便知她定然是在盘算着什么。
  “你想做什么?”
  阿笙又换上了一幅讨好的笑,“你下次若要去,可否捎上我?”
  “不可以。”
  裴钰拒绝得太快,阿笙脸色有些挂不住,“我是想着我一个女娘做事多不方面,如果有厉害的武仆跟着也能安全许多不是么。”
  说着阿笙睇了睇站在一旁的魁梧男子,“他们这体魄当真适合,可比武馆的那些花架子厉害多了。”
  裴钰听阿笙这话就跟市集里选菜一般,“这个头高大,定然营养丰盛”,丝毫不见她对寒武卫有半点畏惧。
  阿笙见裴钰听完这话只是浅淡地看了自己一眼,并未接话,便知此事在他这没得商量,不由嘟囔了一句,“不带就不带,又不是非要你带才能去。”
  裴钰倒是没放过她这句话,他知晓阿笙这性子,怕是自己一走她便会捣鼓着怎么上寒州。
  于是裴钰话锋一转,“听闻开春你便要与天地二阶的学生一同结业?”
  阿笙不知为何他忽然问起这个,心中有不好的预感。
  裴钰见阿笙一幅防备的神情看着自己,笑意愈盛,继续道:“你们结业的论述我会参与批读,倒是很期待你的佳作。”
  闻此阿笙如被人戳到了脊梁骨,华清斋结业的论述为显公平,多请斋外有举国之名的文士参加批阅,裴钰可比那些先生严格多了,她若是不能获得优等,那裴氏的赏赐便该没了。
  “什么时候的事?为何我没听说?”
  “刚刚决定的。”
  阿笙琢磨着他这句“刚刚”,对上裴钰一双带笑的眼,瞬间明白这是他故意的。
  “为何?我救了卫小公子不是该有赏么?”
  “我亲自批阅不算赏赐么?”
  裴钰名气颇大,得他亲自批阅,阿笙若是脸皮厚的,此后便可以借此攀援裴钰,用来装点自己的名声,客观上来讲,的确是赏赐。
  但阿笙却不这么想,只是觉得眼看要到手的赏赐要飞了。
  她看着裴钰眼里盛满的笑意,仿似对自己这般反应很是满意,阿笙此时只觉得他这双好看的眼睛里尽是歹毒。
  阿笙几次欲言又止,又硬是将话给咽了下去,她知晓自己不能当面得罪他,最后是一言不发,憋着一肚子火下了航渡引。
  卫琏早前只听闻裴氏九公子温润如玉,高洁仙雅,哪里见过他这般,一时倒有些不知所措。好在阿笙走后,裴钰又端起了谦和的笑,与卫琏聊起了别的事。
  第七十二章 各怀心思
  军机阁得到江淮急报,有人趁着河曲山火夜袭东部大营,但幸好的是,夏利川反应及时,并未被贼人得逞。
  江东历城城郊大营外,不少此次在山火中灼伤的儿郎最后是被人抬着出了山,算是捡回了一条性命,但此后怕是不能再上战场了。
  众人三两搀扶着,往军医营去,一次山火却能被人借势打成这样,提起来着实不光彩,有损东部大营威名。
  帅营内,男子身形魁梧,络腮胡型,此时他身负战甲,长袍的一角也被烧得黢黑,此人正是东部大营主帅夏利川。
  而距离他不远的宽椅上,一男子锦衣华服,纵是在这喧嚣之地仍保持了三分优雅,那人凤眸微抬,看了一眼夏利川愤怒的神情,复又垂眸摇了摇手中的杯盏,这人是轩帝最小的弟弟宗亲王,他的封地怀阳距离江淮不远。
  宗亲王会在这里是给夏利川带来了一个消息,关于河曲山火的真相。
  如此荒唐的理由却让夏利川的人被耍得团团转,他听了其中门道如何不愤慨,如今幸好这些人只是临时起意,无更详尽的计划,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宗亲王见夏利川抿着唇,怒意在眸中翻滚,却还是在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怒火。
  为臣者却被为君者所坑害,夏利川心中是有火的,然而宗亲王在此,他这火自然发不得。
  夏利川松了松神情,客套道:“此番多谢殿下及时告知,我们才能有所应对。”
  “我也是恰好路过临安城,得临安主府示警才跑了这一趟。”
  “临安主府?”
  “将军当知晓的。”宗亲王道:“就是先国师静严。”
  “静严国师?!”夏利川这才想起此前好像听过静严因一次谏言而被皇帝贬斥的消息,但他常在营中,并未与人确认这个消息。
  但如此大才都被皇帝轻慢,面对这样的君王,央国的朝臣当真难做。
  宗亲王放下杯盏,对夏利川道:“夏将军也不必愤慨,此次被帝京坑骗的不止你一人。”
  见夏利川看向自己,宗亲王笑道:“裴氏才是第一受害者,听说数百族兵全部葬身火海,如今有人比你更想让皇帝给个交代。”
  夏利川冷笑一声,道:“裴二一向是皇帝的拥趸,他敢么?”
  “不敢也得敢啊,他如今在裴氏的境况如坐针毡,这一次又是他的人领兵,若给不出交代,便只能等着被裴氏的那些族老罢权了。”
  听宗亲王说到这,夏利川道:“听说他那不中用的弟弟此前闹出了事都没能将他扳倒,这一次怕是也难,他这人一向见风使舵,说不得能两头哄好。”
  宗亲王倒是笑了,他一双凤眸微敛,缓声道:“那就要看某人让不让他交权了。”
  宗亲王这话说得稀奇,夏利川听起了兴趣,但再问却是一句多得也没有了。
  帝京裴府内,裴清召此刻如被架在火上炙烤。
  针对他此次出兵失利,燕城族伯亲自跑了一趟帝京,欲将族内决议上呈家主,如今人正在主宅,不过因裴钰暂时还未归,因此先去见了阮氏。
  一炷香前,金氏已经去主宅打听消息,去了有一段时间了,到现在却还不见人返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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