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政见不合归政见不合,出发点都是为了百姓。
  他不清楚朝堂上到底是什麽情况,也不知道他们的政见哪儿不合,反正能看到的就是庞太师和朝中几位相公的私交都很不错。
  不是庞太师,难道是襄阳王?
  庞太师都不是反派了,襄阳王会符合人设吗?
  苏景殊搓搓下巴,“青松兄,你知道襄阳王吗?”
  周青松不明所以,“知道啊,那是真宗皇帝的幼弟,咱们官家见了他得叫一声爷爷。”
  宗室王亲大多留在京城,有封地却不去就藩,封地的税收送到京城来供他们花销。
  外面的繁华和京城差太多,就算就藩之後天高皇帝远,宗室王爷们能留在京城也不乐意去封地,享受起来都不在一个档次,在封地有钱都花不出去,不如留在京城。
  襄阳王就是少见的外出就藩的王爷。
  不过他就藩之後没怎麽回过京城,先帝在位时没怎麽召见过,当今圣上继位估计都没想起来还有这麽个爷爷。
  苏景殊若有所思,“我也是忽然想起来还有这麽个王爷。”
  孩子静悄悄,肯定在作妖,襄阳王的嫌疑大大增加。
  襄阳离蜀中很远,但是和京城相比却近很多,如果襄阳王要发展四周,除了荆襄九郡外最可能朝蜀中下手。
  天府之国易守难攻,造反不成还能割据自守,最重要的是离的近。
  无忧洞掳卖人口谋取暴利,正好造反是烧钱的事业,朱丽儿能从蜀中老家被卖到中牟,也能说明无忧洞的幕後黑手已经掌控着两个地方。
  很好,嫌疑继续增加。
  周青松推门进家,看他还在走神没忍住戳戳他的脑袋,“想什麽呢?襄阳王怎麽了?”
  苏景殊摇摇头,“没怎麽,就是想到某些关窍豁然开朗。”
  周青松:???
  这都什麽跟什麽?
  倒霉蛋摇摇头,回家後先往主院跑,进屋看到他哥无声无息躺在床上呼吸一窒,连哭带喊扑过去看他哥还有没有气儿,“哥!哥你别吓我!”
  出门的时候还好好的,这才多大一会儿,怎麽就成这样了?
  哥啊,你怎麽能为了感情之事寻短见?
  弟弟真的会把家産败光的啊!
  周青柏这些天难以入眠,好不容易家里清静一会儿能睡着了,刚睡着就又被糟心弟弟给哭醒,脸色黑的和刚离开中牟县的包公有一拼。
  “青松!松手!我没死!”
  周青松泪眼婆娑,看到他哥睁开眼睛才抽搭搭直起身,“哥,听说官家明年要开秋闱,你可千万不要自寻短见。你要是自寻短见,我要给你守孝至少得错过两次秋闱。”
  秋闱都错过去,春闱就更没影儿了。
  周青柏深吸一口气,“周!青!松!”
  混账小子哪只眼睛看到他想自寻短见了?
  长兄如父,混账小子既然要给他守孝,他这个当爹的今天就好好教教他什麽叫乖觉。
  周青松傻傻的看着他卧病在床的哥哥掀开被子下床,一边擦眼泪一边问他哥要干什麽,擦着擦着看到他哥找出了尘封多年的藤条猛地打了个激灵,惨叫一声赶紧往外跑。
  “哥——我错了——手下留情嗷——”
  主院门口,苏景殊默默收回脚,只当什麽都没听见扭头走人。
  马上到吃饭的时间了,今天吃什麽好呢?
  ……
  清晨时分,天边刚有一点亮,中牟的百姓已经开始出门劳作。
  简朴的牛车蹄声哒哒使出城门,车上载着两个被扫地出门的倒霉蛋。
  周青松龇牙咧嘴的揉着胳膊,甚至连嘴角都带了块青紫,“我哥真的太狠了,我都多大了他还打我,不知道的还以为和你一般大,他还打我脸,就不怕打坏了以後找不到媳妇吗?”
  苏景殊:……
  “你活该。”
  他要是周家大哥他打的更狠,不会说话就别说话,不说话没人把他当哑巴。
  还不知道的以为和他一般大,和他一般大怎麽了,他这麽大的熊孩子、呸、他这麽大的乖小孩就该挨打吗?
  活该一大早就被赶出家门。
  还连累他一起被赶出来。
  得,和他一起去祥符县探亲去吧。
  周青松耸耸肩,“我哥分明好声好气的请你在家多住几天,是你自己非要和我出来的,我哥那麽懂礼数的人怎麽会把客人往外赶?”
  苏景殊白了他一眼,“你是我同窗,不是你哥是我同窗,你走了我留在你家合适吗?”
  “合适啊。”周青松理直气壮,“我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在家可受宠,我哥看到你乖乖读书的样子再想到我小时候的乖巧懂事,没准儿就开门放我回家了。”
  苏景殊:……
  要不是租牛车的钱是这家夥出的,他真想一脚把他踹下去。
  周青松被赶出家门也不生气,躺在牛车上摇头晃脑,“我哥现在那活蹦乱跳的样子肯定不会再寻短见,这顿打挨的值。看他那麽有精神才好出门,不然我爬房顶也得日夜盯着他。”
  苏景殊脸上的表情一言难尽,“你哥把你拉扯大真是吃大苦了。”
  他只是吐槽一句,没想到这句话打开了什麽不得了的开关。
  周青松坐起来,目光灼灼,“景哥儿,你还不知道我哥是怎麽把我拉扯大的吧?我和你讲……”
  苏景殊:???
  不不不!你闭嘴!老子不想听!!!
  第81章
  *
  小小苏的制止没有起到半点用处,想捂住耳朵也因为力气不够大挣脱不得,只能被迫听可恶的同窗讲《大哥带娃记》。
  哥哥而已,跟谁没有似的,他有两个哥哥他骄傲了吗?
  他不光有两个亲哥还有五个堂哥,哥哥们加起来演葫芦娃都能腾出来个他演爷爷,拼哥而已谁怕谁?
  于是乎,俩人就在驴车上讲了一路的我哥怎麽我哥怎麽我哥还怎麽。
  幸好赶车的车夫耳朵不好使,不然得被他们两个给烦死。
  祥符县在中牟和京城中间,从京城到中牟要走一天,从中牟到祥符半天就能到。
  他们俩大清早就被扫地出门,到祥符的时候正好赶上吃午饭。
  牛车慢悠悠路过祥符县界,官道不怎麽宽敞,两边树木的落叶随风飘落,好一副秋日落叶、救命、怎麽落下来个人?
  不对!是两个!
  苏景殊和周青松吵吵嚷嚷闹了一路,水囊里的水全喝光了才停下来好好赏景,赏着赏着就赏到了两个从天而降的杀手。
  “青松!!!”
  什麽鬼?!!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怎麽还有当街劫道的?
  公孙先生不是说祥符被他二伯治理的道不拾移夜不闭户吗?这俩大白天就扛着刀出来砍人的劫匪哪儿来的?
  二伯!你坑侄子啊?!
  小小苏从眉山到京城几千里路都没见过劫道的,没想到在他二伯的治下给遇到了,回头一定在他爹跟前说一百遍,让他爹亲自到祥符找二伯说道说道。
  周青松听到动静反应极快,他不懂武功,但是他从小跟着他哥干农活,也没少跟村儿里的同龄小孩打架,这种时候肯定得挡在小同窗跟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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