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8章
王小雱爷爷的战斗力也不同寻常,每到一处必称大治,有造反的他亲自带兵去平定,有闹事的他亲自出马以理服人,地方豪强软的硬的什麽招都试过,没想到王小雱他爷爷软硬不吃,只能咬碎了牙往肚子里吞,私底下找关系把这煞星调到别处去当官。
调任还不能是往低了调,人家政绩出衆,换地方也得往好了换。
死道友不死贫道,就让他去折磨别地儿的大户人家吧。
总之就是,王爷爷在官场上一路横冲直撞,打豪强锤奸佞,移风易俗政绩卓越,虽然如今他老人家已经去世了三十多年,他治理过的地方依旧有百姓年年给他烧香。
王小雱在後面着重强调他说这些不是为了炫耀他爷爷有多厉害,而是想说他爹自小跟着他爷爷东奔西走,从小就觉得他爷爷的所作所为非常有意义,是想要“大润泽于天下”,而不是为了争名夺利,现在朝中那些大臣骂他爹为了出风头妖言惑君都是污蔑,他爹那麽正经,不能因为政见不合就人身攻击。
还有那些把各地蝗灾旱灾都推到他爹身上的家夥,诋毁人也要有点脑子行吧,他爹多大本事啊能让老天降下天灾来惩罚?
污蔑!统统是污蔑!
虽然他爹爱较真不圆滑经常和同僚发生不愉快,但是他知道他爹是个志向高远想为百姓谋福祉的好官。
不信的话可以去他爹当过官的那些地方去打听打听,他爹一点都没给他爷爷丢脸,政绩厉害着呢。
就算他爹最近有点着急,也不能把什麽锅都往他爹身上推。
小王同学对那些污蔑很生气,但是他还不能和对面吵,一来是身份不合适,容易变成政敌攻讦他爹的活靶子,二来对面都是混迹的老油子,他年轻气盛根本骂不过那些老家夥。
小小苏摸摸鼻子,怎麽说呢,骂人的确是个技术活,读书人之间的口水仗天赋经验缺一不可,他们在经验上确实略逊一筹。
不过没关系,这场朝堂口水仗他们不是主力,在旁边看热闹就行。
放平心态,问题不大。
只是老王和老苏闹翻了而已,他们吵就让他们吵,只要别发展到出门约架一切都好说。
他们家老苏是能干出线下约架的人,不过只要老王足够忙,俩人就打不起来,其他的他们劝也没用,只能等他们都冷静下来再说。
苏景殊伸了个懒腰,起身去书房写回信,新政变法他插不上手,安抚小夥伴的情绪他还是可以的。
看老苏生气的程度,京城那边的动静估计已经超出了他的承受能力,明天去州衙找知州大人打听打听,看看现在到底是什麽情况。
不要生气不要生气,算算日子他寄过去的大西瓜也快到了,大夏天的吃点井水湃过的冰西瓜消消火,吵架归吵架,影响到感情就不好了。
实在不行的话就给辽国或者西夏找点不痛快泄泄火,今时不同往日,现在是辽国西夏怕他们找麻烦,而不是他们怕辽国西夏找麻烦,气儿不顺的时候不能憋着,不然早晚得憋出毛病。
狄大将军天天在京城看他们吵架估计也挺痛苦的,要不要问问狄大将军和乐平公主的意见,看看他们俩愿不愿意带着孩子去西北边境散散心。
小娃娃已经满周岁,应该能出门了吧?
第167章
*
很遗憾,转移矛盾的法子在如今的大宋行不通,太子殿下收到回信後人都麻了,他感觉他的小夥伴比他爹还疯。
都火烧眉毛了能不能正经一点,他真的很慌啊!
小金大腿整个人都不好了,他需要的是安慰,不是火上浇油。
但是他的小夥伴振振有词:人不放肆枉少年!就要发疯!就要发癫!既然说服不了那就加入吧!
太子殿下:???
什麽鬼东西啊!
官家照例怒气冲冲的从前朝回来,先是满头大汗的灌了几杯温水,然後习惯性的找儿子诉苦,结果可好,一扭头儿子看上去比他还要苦大仇深。
什麽情况?谁惹他儿子生气了?
官家放下茶杯,“大哥儿?看什麽呢?”
“苏子安的信。”太子殿下磨了磨牙,他和小夥伴的通信一般不会给别人看,这个别人包括亲爹,但是这次他实在忍不住,必须要他爹和他一起感受小夥伴发癫的痛苦,“爹你看,这是正经人能说出来的话吗?”
他知道去地方可以锻炼人,可也没人跟他说能把人锻炼成这个样子啊。
发疯是不可能的,就算满朝文武都发疯他也不会跟着发疯。
赵大郎对自己有着非同一般的信心,衆人皆醉他独醒,举世皆浊他独清,他赵顼是不一样的烟火,是大宋最亮的那颗星。
没错,就是这样。
谁发疯他都不可能发疯。
他爹已经有失去理智的风险,他要是再跟着疯还能得了?
太子殿下的责任感非常重,他是储君,学的是为君之道,就算现在还没到当皇帝那一步也不耽误他从皇帝的角度思考问题。
一思考就发愁,一思考就担忧,他也不知道为什麽,只要遇到事情下意识的就往最坏的结果去想。
他的小夥伴不一样,那小子遇到事情能在最短的时间内想出来各种不同的走向,不管走向是好是坏他都能乐颠颠的跟捡钱一样。
他也想有这麽好的心态,奈何他真的没有。
赵大郎是个善于思考的孩子,他把他和小夥伴的不同归于他们爹的教育方法不同。
他爹是个急性子,所以他和底下的弟弟妹妹都是急性子,苏小郎他爹看着是个暴脾气,相处久了就能发现老苏其实没脾气。
真要是暴脾气能养出来苏小郎和他哥他姐那样的孩子?
要他来说,苏家几个孩子中称得上稳重的只有苏家三哥,苏小郎和他二哥凑到一块,啧,他都没法说。
由此可见,问题出在他爹身上。
那没事儿了。
太子殿下熟练把锅推到他爹头上,然後指着信上的字和他爹一起骂骂咧咧,“您看这上面写的,对外战争转移内部矛盾,树立外敌来让朝中文武同仇敌忾,这都什麽跟什麽?”
虽然他也觉得这套说辞听上去很有道理,但是朝臣那关绝对过不了。
不是他对大宋的文臣没有信心,而是他们大宋的文人绝大部分都只想花钱保平安,这套说辞摆到明面上就会被立刻骂的狗血淋头,说不准他们前途无限的苏三元就要开啓他的无限贬谪之旅。
搞事有风险,打仗需谨慎,赶紧恢复正经好不好?
然而,官家丝毫没有感受到儿子的抓狂,甚至觉得苏小郎这个树立外敌来让朝中文武同仇敌忾的主意非常不错。
不愧是他钦点的状元郎,脑袋瓜就是好使。
赵大郎擡眼,“爹,您冷静一点。”
官家笑眯眯的征走信件,“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私底下怎麽和你弟说的,爹只是稍微心急了点儿,怎麽到你嘴里就成被气疯了?”
太子殿下撇撇嘴,“您也知道您现在很着急啊。”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知道急就不能慢着点吗?
太子他爹叹了口气,“新政不比其他,不是爹想急,而是不得不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