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说罢,她转身便想离开,但沈意知早早等候,双手揽在她腰上,不过是轻轻一摁,便能让她跌入怀中。
  身体紧密融合,他吻上她的眉心,蜻蜓点水的一吻便离开。
  雁春夏想动,但他的力气实在太大,可他又很温柔。
  “沈意知,松开我。”她抬起下巴,“你别这样犯贱行不行?有话好好说。”
  沈意知没动,视线灼灼:“我不能再这样等了,每天一睁眼就是怕你消失的日子我真的过够了。”
  雁春夏一怔,不可置信这样的话会从沈意知的嘴巴里说出来,几乎快等于告白的话,他说的大气不喘一下。
  很快雁春夏就知道为什么了。
  一股很熟悉的酒香,光是闻她都能猜出来是什么酒。
  李舒白喜欢囤酒,不管是烈酒还是不烈的酒,通常会拿出来招待客人。
  这个时间拿出来分享并不奇怪。
  雁春夏推着他的手:“你喝醉了,先松开我,坐下好好再说。”
  沈意知没有松开,语气异常坚定:“我没有醉。”
  雁春夏没有和醉鬼打闹的心思,挣扎着想要离开。
  但沈意知却突然用力,径直的覆上她的唇,一阵燥热过后,雁春夏用尽全身的力气推开他,然后毫不迟疑的扇了他一巴掌。
  清脆的巴掌声在雪夜格外清晰。
  沈意知愣了愣,然后自嘲的勾起唇:“我真的让你厌恶。”
  雁春夏看着他被打的发红的脸,头一回那么生气:“贱不贱?”
  沈意知握着她打的发麻的手,手心的温度缓缓传来,他忍不住发颤,像是害怕。
  “我就是贱,那么算我求求你,像分手时候说的那样,只是玩我,就算你再玩我,我也愿意。”
  他仿佛被抽空全身的力气,“求求你和我复合,然后玩我。”
  雁春夏掌心还有点麻,但还是没抽出手,看着他发顶累着的雪,心念与之所动。
  “你知道自己再说什么吗?”
  沈意知带着点鼻音,又藏着一丝丝的委屈,控诉般的开口:“我没有醉,真的没有醉,从没有像现在这一切,我这么的清醒,我很明白自己在做什么。”
  第23章 来信 我们复合吧。
  前院要比后院冷清些, 一些志同道友的旅客互相认识,本就被困在山上无处可去, 倒不如玩得更痛快些。
  伴随着浅浅的音乐声,雁春夏一下没一下的扣着手,指尖轻轻敲在桌上。
  “春夏,怎么一个人坐在这里?”李舒白推开门,掀起厚厚的帷幔走过来。
  动作间风雪的寒气瞬间灌入。
  “嗯......”不轻不重的一声嘤咛,在小帐篷里响起。
  李舒白闻声看去,这才发现雁春夏的腿上还趴了个人, 那人脸朝下埋在她膝盖上,双手紧攥着她的衣角肩上披着一条毯子。
  屋内碳火劈啪作响, 热茶汩汩烟气上涌,差点迷人眼。
  “沈先生?”李舒白有些不确定,但觉得除了他也没有会出现在这里。
  雁春夏朝她颔首:“他酒量不好,很容易醉。”
  李舒白问:“需要我帮你带他回房间吗?”
  “没事, 等一下他酒醒了自己能回去。”雁春夏试图动动大腿, 膝上的人猛的收紧手中力道,像是抱着宝贝似的环的更紧些。
  倒不是她不想动,是现在这个场面,这人压根不会给她这个机会。
  默了默, 李舒白终于将熟睡看起来人畜无害的沈意知, 和那个自带不可靠近矜贵之气的男人联合起来。
  “看样子晚上聊了很多。”李舒白拉开雁春夏旁边的矮凳,自己斟茶, 呼开上边的热气,“什么时候走?”
  雁春夏视线下落,“他总是道歉。”
  李舒白笑:“你心软了?”
  雁春夏没应。
  但不说话却更表明白意思。
  李舒白喘了口气,“我之前和先生也总是吵架。”
  雁春夏猛的一怔, 抬眼看她。
  李舒白很少会谈起自己的丈夫和女儿,一旦说起,便和掀开伤口没什么差别。
  她不说,雁春夏也不问。
  “他脾气和我一样犟,有时候吵架谁也不哄谁,闹得很难看。”李舒白说,“但我知道他很爱我,我也很爱他。”
  雁春夏欲言又止:“舒白姐......”
  李舒白摇头:“没关系,有些事情不说说就没人知道,如果哪天我死了,难不成还带到坟里去?”
  雁春夏没再打断她,而是盯着她闪烁的眼神若有深思。
  李舒白继续说:“你还年轻,人生还长,趁着现在身边的人都还在,千万不要因为放弃而错过。谁也不知道意外和明天哪个先来,只要不是原则性的错误,都可以原谅,更何况......”
  她笑:“折磨爱人的同时也在折磨自己,千万不要这样。”
  后院的歌声穿透过来,优美的女声踩着旋律清晰动听。
  “后来,我总算学会了如何去爱。”
  “可惜你,早已远去,消失在人海。”
  .......
  “如果当时我们能”
  “不那么倔强”
  “现在也,不那么遗憾”
  ......
  “后来,我总算学会了”
  “如何去爱”
  “可惜你,早已远去,消失在人海”
  ......
  雁春夏心里闷闷的,可脑子却很清醒,这种相互纠缠,相互碰撞的感觉十分不好。
  看啊,就连陌生人都在为他说话。
  “春夏?”李舒白拍拍她的肩,细眉蹙起,“怎么了?是不是身上还不舒服?”
  雁春夏吸了吸鼻子,听着背景里喧嚣的歌声,耳侧不断重复着李舒白发话。
  她知道,自己心里的天平终究倾斜。
  “没事。”雁春夏柔声道:“时间不早了,我想回房间去了。”
  李舒白点头:“要叫醒他吗?”
  雁春夏沉默许久,再点头:“沈意知。”
  沈意知面色染着酡红,乌黑的发没有精神的搭在发顶,像是一盆蔫了的花。
  但他睡得不沉,雁春夏拍了几下就有醒来的趋势。
  外面的雪下的很大,除去打伞的手,光凭她和李舒白都不一定能给沈意知好好的扛回去。
  “沈意知?”
  等她唤的第三声,沈意知终于依依不舍的撑开眼,疲惫双眸黑沉沉的夹杂着醉意,懵懵懂懂的打量着她。
  没有被吵醒的不耐。
  反倒直起身子,双臂环过她腰间以一种极为亲昵的姿势搂着她,语调缓慢匆匆,“夏夏。”
  雁春夏先是一愣,随后快速瞥向站在旁侧的李舒白。
  后者尴尬一笑,摊开双手:“我走?你一个人可以吗?”
  雁春夏半个人挨在沈意知的怀里,露出的半张脸难以言喻极了。
  李舒白明白她脸皮薄,便不再调侃,只是说:“不行的话打电话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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