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沈意知不强求,把手里的药油抹干净后,搂着她的肩膀往怀里推:“我去洗个手,等我。”
雁春夏没明白他是什么意思,正想问他已经往卫生间去。
雁春夏打开手机,重新回到和黎舒的消息界面。
黎舒:【不过我也都只是听说的,他人怎么样你肯定比我更了解。】
【但是生在这种家族里,的确要比别人不幸。】
雁春夏:【嗯,我知道。】
黎舒:【早上你摔倒的时候,他也很着急,我当时被哥抱着走,感觉到一阵风刮过,你已经被他先一步抱着上楼,看得出来他还挺在乎你的。】
雁春夏:【是么,我当时都有点摔懵了。】
黎舒:【不过他晚上好像有点凶......】
雁春夏:【别多想,他这人没表情的时候都这样。】
黎舒:【好啦不跟你聊啦,时间不早了我要先睡觉了,免得被我哥知道,又少不了一顿训斥!】
两人互相道了晚安之后,雁春夏才关上手机。
沈意知还没有从卫生间出来。
雁春夏不知道他在里边做什么,但也懒得动弹,干脆依着现在的姿势继续刷手机。
不等她刷几分钟,一通电话便打了进来。
ip地址显示的是英国。
雁春夏以为是诈骗电话,想也没想就给挂断了。
但打电话的人丝毫没有停止骚扰,在打的第四次时,雁春夏终于忍无可忍的接通电话。
滴的一声过后,那边的声音传来。
有些苍老沙哑,带着淡淡的威压。
“雁小姐......”
即使五年过去,雁春夏依然不能忘记这声音。
换句话说,可能她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雁春夏看了眼厕所的门,忍者腰上微疼,从床上爬起来,披上外套打开阳台的门走到外边去。
“我是沈意知的奶奶。”
雁春夏:“嗯,我知道。”
“你还记得我?”沈老太太有些诧然。
雁春夏:“很奇怪吗?我又不是傻子。”
品出雁春夏话语中的尖刺,但相较于五年前,现在的沈老太太更多的是平静,没有再像当初那样锋芒毕露,上来便是指责人。
“雁小姐,我今天打电话来不是为了说别的,你可以不用话中带刺。”沈老太太喘了两口气继续说:“当然,如果五年前的话刺激到你,我很抱歉。”
雁春夏冷笑:“你抱歉什么?你说我沈意知门不当户不对的时候也没见你道歉。”
如果换做同等岁数的人,雁春夏一定会给予尊重,但偏偏这个人是沈老太太。
雁春夏并不是个不记仇的人。
特别是这种仇人还敢送上门的情况。
沈老太太被她噎的沉默了好些许时间。
就在雁春夏以为她会挂断电话的时候,她才继续开口,即使她故意让自己的声音变得有底气些,但依然显得空虚。
“雁小姐,你想要多少钱?”
雁春夏翻了个白眼,在心底嘀咕,她可算是不装了,原形毕露。
“你什么意思,我听不懂。”
沈老太太说:“大概你也听闻我的身体状况,想来我也没有多长时间可以熬着,如果你让他回来,你还要多少钱都可以。”
雁春夏眉眼一敛,嗤笑声道:“沈老太太,五年前你打电话来劈头盖脸对我一顿说,五年后打电话来张口就是钱,五年的时间你真是什么都没变,很符合我对你的印象。”
不等沈老太太说话,雁春夏继续说:“至于你说钱不钱的事情,我也不缺你的钱,更何况,沈意知留在那里是他自己决定的,你如果真有那本事,自己劝他回去。”
第25章 回信 你最好看。
那边又是一阵缄默, 随后传来压着声音的争吵声。
两个男人和一个女人,还有沈老太太。
只是说话声过轻, 背景太杂,雁春夏也不能很好的听清楚她在说些什么。
不过就在她不耐烦的想要挂断电话时,沈老太太的声音又重新浮现在听筒里。
她急急的喘着气,似乎很着急:“雁小姐,你开口价,我们多少都能给你。”
雁春夏懒得同她斡旋,直截了当的说:“看来您需要治的病是脑子。”
她掐断电话, 转身想要打开落地窗,却见沈意知不知何时站在身后, 双手插兜,敛眉垂眸,若有若无的郁气浮在眉眼。
房间里开了空调,所以两个人都把外套脱了, 雁春夏倒还好, 穿的厚实,沈意知则不然,只穿了件浅黄色的低领毛衣,就这样站在风口。
雁春夏眉心微跳, 下意识说:“你站在这里做什么?”
沈意知往后靠了靠, 恰好抵在屋檐下,挡住大半试图飘进来的雪。
两人就这样一前一后一高一矮的站着, 听着簌簌落雪声。
良久,沈意知看来,眼角微红:“她是第几次给你打电话?”
沈意知眼眸深邃,似一团黏雾, 将人吞入其中,眼尾上挑,又有几分风流气。
雁春夏总是很难维持和他的对视市时长。
“第二次。”雁春夏没有生气,反倒生出几分好奇的意味:“我不太明白,她是不是有什么把柄在你手上,看起来好像没有你,她就活不下去了。”
沈意知苦涩的挽出一抹弧度。
这样的关注或许对其他人而言是好事,但对于他只是折磨。
这样的折磨,让他错过了雁春夏五年。
“第一次是在什么时候?”他问。
雁春夏微微歪头,试图看清沈意知的表情:“五年前。”
沈意知诧然:“分手的时候?”
雁春夏默了默。
“分手后。拉黑你之后。你出国之后。”
其实那个时候接到沈老太太的电话的确有点微妙。
从侧面印证,起码沈意知刚出国的那段时间并没有很乖顺,甚至到了沈家人难以掌控的地步,否则怎么会剑走偏锋,找到她这里?
似乎被雁春夏的话激到,沈意知猛的抬头,但很快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他又装作无事发生。
“原来是分手之后......”
雁春夏意味深长道:“你以为是因为她我才决绝的吗?”
沈意知沉默。
雁春夏突然释怀了,她甚至觉得沈意知的脑子根本不适合谈恋爱,否则怎么会死在弯弯绕绕的胡同里。
她用轻快的语气说:“拜托,只有某些人会认为偶像剧里的剧情实用,总是要以保护的名义远离自己爱的人,给自己挂上道德的牌子。”
沈意知方想开口说话,雁春夏的手机又响了起来。
这一回儿雁春夏没有再接起来,短暂的看了眼便挂断。
再抬头时正好与沈意知相视,雁春夏勾唇,把挂断的通话界面给他看:“能不能跟你奶奶好好说说,跨洋电话真的很贵,浪费我电话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