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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嫁给亡夫他大哥 第72节

  盈时见她又要旧话重提,那些话这些时日她也不知听了韦夫人说了多少遍,耳朵都快听起茧来了。
  她揉了揉耳框,忽而郑重道:“我有了孩子只会安心教养孩子,日后大哥的事与我没半点关系。”
  她这话非是朝着韦夫人承诺,而是朝着自己说。
  韦夫人听了她这话心里宽慰了许多,她重新笑起来,虚情假意道:“知晓你是个懂事儿知礼的孩子,老大必也如你一般的心思。他是个再规矩不过的人,给了你孩子日后必然知晓远远离着你。日后你只管好好做好应做的事,与我一同养着孩子,谁都不会亏待你。好孩子,你的福气都在后头呢。”
  翻来覆去又是这番话。
  屋里炭火烧的炽热,盈时昏昏欲睡。
  她不想在韦夫人身边继续待下去,快到了晚膳的时辰,便匆匆寻了由头告退了去。
  迈着一路风雪踏入昼锦园,盈时第一件事儿便是问香姚:“那尾锦鲤可是放进池子里养着了?”
  香姚闻言指着鱼池里:“您瞧,里头最生龙活虎的可不就是它?公爷说的对,这鱼是野鱼,放去泥巴水里都能活呢。”
  盈时被冻的够呛,匆匆钻去屋子里,桂娘便给她冰凉的手里塞了碗热乎乎的红豆沙年糕羹。
  熬煮的足够火候,黏糊糊的红豆沙里埋着几块雪白软糯的年糕,热气腾腾。
  热气氤氲上盈时的双眼。
  盈时执起调羹在碗里翻找出一块裹满了红豆泥的年糕,不顾烫一口咬下去,裹在嘴里仔细回味半晌,温煦的笑了起来。
  她总记得这碗红豆羹的味道,总也忘不了。
  桂娘每年冬天才会给她煮,小时候不觉得有什么,后来念到死时的那个冬天,总也忘不了的味道。
  盈时笑着说:“小时候每回一吃到桂娘煮的红豆羹,就知晓要过年了,小时候最盼着的事儿就是过年了。”
  过一年就能长一岁。
  长一岁,就能出嫁了。
  ……
  流光易逝,仿佛一个眨眼间,便悄然来到了除夕。
  梁府格外看重除夕夜,提前一日便将门庭装饰的处处喜意。
  除夕当日,府中换了门神,联对,又新油了桃符,便是满府数百个丫鬟婆子们府上给每人都裁制了一套新衣,里里外外可谓是焕然一新。
  从大门直到正堂一路正门大开,两边阶下一色朱红灯笼高照。
  盈时也开始给自己的庭院仔细布置起来,她亲手写的春联,桂娘春兰香姚三个用红纸剪成各种图案,给窗扉张贴的 “挂千”。
  萧琼玉快到了临产月份,成日里挺着肚子脸色苍白的模样,谁也不敢叫萧琼玉继续冒着霜雪出来操劳,除夕夜晚膳的事儿自然都叫盈时担了去。
  好在盈时前世也有经手过宴席,倒不算是两眼一抹黑。
  盈时天没亮就带着十几页的长单领着桂娘去大厨房核对除夕冷热盘的食材。
  好些厨娘都是头一回见到盈时,见她穿着一身颇为庄重的宝相花纹蓝衣袄子,两鬓簪着金丝嵌红宝石的发簪,手上盘着一个暖炉,将稚嫩的面孔硬生生老了好几岁。
  三少夫人一进门便检查冷菜,核对单子的严肃模样,小厨娘们还没说话就怯的厉害。
  盈时检查完,看到冷菜都准备的不差了,热菜只锅里炖着几道,而方才她进门时这群人的窃窃私语她也听了一些,便问道:“你们别怕,我不是老虎不会吃人。有什么差错做不上来的早些与我说清楚,时辰还早我们一起想法子拿其他的代替都不打紧。别到时候上菜时慌里慌张来不及,我可没法子兜住你们了。”
  见她这般说,厨娘们才大着胆子道:“除夕夜家宴订了两桌,老爷们一桌夫人们一桌,每桌七道冷盘,二十一道热盘,并吉祥盘二盘,消夜果盒六盒。其他的都准备不差,只是鲜虾鱼肚这道菜,鲜虾昨夜送来时遭野猫儿偷吃,将盖子掀开了,方才我们来一瞧没了一半,剩下的全冻死了……”
  便是没冻死,也没人敢拿被猫儿沾过的再送去给老爷夫人们吃。
  可那鲜虾是早早往京口采买的,一捞上来就快马加鞭差人送来府上,如今上哪儿还有时间重新去买虾去?大过年的,谁又还会捕虾呢?
  盈时走过去瞧了一眼,顿时被腥的够呛,连连摆手叫人把拿走丢远了去。
  “没了河虾就用干海虾,早些泡发。”
  第63章 除夕下
  除了年夜饭上的每一道菜要仔细盯着, 还有酒水果盘,米饼,等各样式当夜要摆来祭祖的物件。
  还有与梁府各家门第过来的年礼, 梁家各地庄头送来的年货单子, 獐子、狍子、暹猪、活鹿、锦鸡等各地送来的山珍海味。
  大厨房最能散发浓郁的年味的地儿,明明已经是里外三开间,两厢打通了的厨房, 都不够地儿放年礼。
  府上有诰封的老夫人与夫人们还要先入宫朝贺, 随后男人们回府来到宗祠祭拜,主祭的,陪祭的, 献爵的,献帛的, 捧香的。
  祭拜过祖先之后,时辰早来到了晚上,阖家合欢宴才算开始。
  男东女西归坐,落座后婢女们捧着屠苏酒、合欢汤、吉祥果、如意糕这四样先上。
  盈时这一日里里外外忙活着几乎是脚不沾地,等开宴时她才能歇息,赶回去坐下吃了没几筷子外头便开始了爆竹齐鸣。
  结束晚膳后,又都是结伴往着西楼里听戏,萧琼玉先撑不住了,面色苍白的告退, 可将一群女眷吓得够呛。
  还是萧琼玉解释说:“没事儿, 就是腰酸的紧, 坐不住,祖母,伯母母亲, 我今儿便先对不住了,赶明儿赔罪……”
  老夫人说:“明儿赔什么罪?你如今是梁家的大功臣,有不舒服的哪里能藏着?赶紧叫直儿送你回房歇着去。”
  萧夫人着急,道:“若是不舒服,赶紧叫大夫过来诊脉才是,你这都快生了,可不能不当回事。”
  另一桌的梁直一听,担忧的紧,从东桌绕过来亲自去扶着萧琼玉起来,要送她回去。
  萧夫人看到儿子这样,刻意笑说:“以往你是个粗鲁的,如今倒是知晓疼爱媳妇了,知晓你媳妇儿怀胎不容易。”
  梁直被说的羞愧,萧琼玉被他牵着,勉强在人前扯出一个僵硬的笑容,夫妻二人提前离席而去。
  后男人们留下来守岁,女人们先回各院里歇息。
  盈时撑到最后一刻眼皮都在打架,她一回到自己屋子里,脱了鞋趴去床上便要好好睡一觉。
  除夕夜里格外的冷,似乎格外漫长,屋里烧了两盆炭火,婢女又往盈时被窝里塞进去一个汤婆子。
  身子一重新暖和起来,盈时原本还只想着闭眼一会儿恢复精神后便与婢女们一同守岁的,谁知这一闭眼却很快睡得昏昏沉沉,直到被外头窸窸窣窣的说话声吵醒。
  她半睁开眼缝,听春兰来说:“公爷过来了。”
  盈时听了自是震惊。
  自打她从温泉庄子上回府,这些时日几乎没瞧见梁昀,朝中也不知出了什么事,梁昀忙的脚不沾地。
  几乎也是今日,大年夜才见他得了空闲从宫里出来,她以为这日的梁昀并不会过来了——毕竟今年他才拜祭过祖宗,才拜祭过梁冀的灵牌。
  如此隆重的日子,他怎么过自己这里来了?
  盈时从床上爬起来,强撑着困顿的身子走去梁昀身边,给许久不见的他盛了一碗甜汤。
  梁昀坐在围榻边,接过她递来的甜汤,浅浅喝了一口。
  她贴心地问梁昀:“兄长喝酒了不曾?我再给您准备一盏醒酒汤?”
  他的口味似乎格外的清淡,并不喜欢吃甜的辣的,甚至是咸口的,不过他这个人好说话,盈时给他端什么他喝什么。
  并不需要盈时格外去操心,更不会提要求。
  “不用,我没喝两盏酒。”果不其然,梁昀尝了一口她的甜汤,便不再喝,也不再麻烦她。
  他一进来就看到茶几上摆着的一口未动过的饭。
  那是盈时晚上回来时桂娘给她端过来的,可她只想着补觉,如今还搁在围榻的茶几上。
  “年宴上没见你吃两口,怎么回来也不吃?可是不合你胃口?”
  他素来都知晓的,穆国公府的年节一直都是这般只是看着热闹。
  其实上的多是冷盘,热盘上来不久也成了冷盘。能吃的菜没有几样,且规矩还多,一个个都要由着婢女们夹菜,谁也不好意思多吃两口。
  盈时摇摇头,说不是。
  “天冷了,都没什么胃口。”
  梁昀乌沉沉的眸光看着她烛光下清瘦的脸蛋,他眉心微微拢起来。
  今日回来,宴会上见到她时,便察觉到她清瘦了几分。她一直是挑食的,可挑食并不好。
  梁昀叫她陪着自己坐下。又令将小厨房的菜重新上一份,等饭菜上来,他亲自给她盛了满满一碗饭。
  “那就当是陪着我,再用一些吧。”
  语罢,又开始往她碗里夹菜。
  盈时却不动弹,她说:“都说了不饿,我饿了我知晓吃。”
  她语气中有些闷气,梁昀抬眸看了她一眼,端着汤递到盈时面前,勺满了乳白色的蛤汤,调羹贴上她唇瓣边缘。
  这并不合规矩,可盈时确实吃这一套。
  盈时亲眼看着有一滴乳白色的汤汁要从调羹上滴落,她连忙启唇,拿着舌头迅速的调羹底下舔了一下,而后将甜汤一点点吸入嘴中,舔了舔沾湿了的唇瓣。
  梁昀看着她,又要继续喂她。
  “好喝吗?”
  盈时见他又要喂自己,连忙往后退了退,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一点都不好喝。”
  她皱眉,回味那口汤便是一副要反胃的模样。只觉得今日的蛤汤不仅喝不出半分的鲜甜,简直腥的要命。
  梁昀便放下汤,重新给她夹菜,他说:“你瘦了,一定是最近又挑食没有好好吃饭。旁人夏日食欲才差,你倒是……”
  他顿了顿,乌沉沉的眸子朝她看了过来。
  盈时却是半点没有察觉。
  她看着他往自己碗里夹来的一块鹅肉,见鹅皮上油亮亮的,面上发苦,好半晌才将胃中翻涌的恶心感强压了下去,她甚至连看都不看了,闭着眼睛转身就走。
  “我今天都吃饱了,你自己吃,我如今很困要先去睡觉去了。”她说。
  语罢,盈时也不管他,重新往依旧热乎乎的被褥里爬了进去。
  独留梁昀一个人坐在外室。
  梁昀坐在围榻边,眸光依旧淡淡的,慢慢吃着一桌子她瞧不上的菜。直到将碗里的吃干净,他才慢慢朝着床边走过去。
  他身上有一层淡淡的宗祠里沾染上的香火气。
  床榻上的盈时头脑沉沉,她睡着了后的呼吸间很轻,小巧的鼻翼微微翕动。
  她明明睡得深沉,可触觉又好似依旧保留着,睡梦中察觉到有人用冰凉的手贴上她的前额。
  “盈时,你是不是这段时间身子都不舒服?”一片混沌中,她听见有人这样问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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