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余倾率先应下,万坤见状,倒是知情识趣,不去争抢,除此之外也有数人应声,季洵也喊了一声“师兄”,执明君对他一点头,随后对龙渊道:“徒儿,去准备。”
  龙渊负责了此一行所有的物品准备,这时一行礼:“领掌门命。”话毕又向众位前辈行了一礼,大步流星地越过散修往广场而去。
  这是要准备大型阵法的意思了,余倾毕竟比较会做人,也吩咐了手下去帮忙,其余诸人见状,也大多伸出援手,寒暄一阵过后,便各自收拾东西去了。
  “师弟,收拾下东西,咱们要回去了。”执明君对季洵说:“这阵法复杂得很,没我盯着不行,你们收拾完就尽快过来准备阵法。师妹,你同我留在这。”
  白安应了一声,季洵也点点头,和沈修远一道离开了大殿。
  只是他们才走了没多远,刚进林子便有人在身后喊了一声:“兄长!”
  季洵听着声音耳熟,转头才看见是沈修桓,刚想自己要不要避一避,就听沈修远开口:“这儿没有外人,直说便好。”
  沈修桓略有不快地看了一眼季洵,才说:“你之前让我盯着的那事,我想办法给你留了个证人,这两日就能醒,要不要带上?”
  “他在葬龙山还是在江北?”
  “……江北。”
  沈修远略一思索:“今日恐怕来不及了,留待下次,再寻机会。”“……好,南岭见。”
  沈修桓点点头,身形极快地离开了这片树林,季洵此时雾里看花,有些疑惑地看向沈修远:“你去江北见他的时候就安排了?我怎么没听……听你说过?”
  差点就说漏了嘴,季洵装作无事发生,沈修远却知道他本要说的是什么:“确实没让你听见,不是在城楼那次,是在江北城里的一次,请他替我多看着点温瑞,以防万一。”
  “所以那时你没有听到吗?我以为我做的屏障对你来说毫无用处。”
  季洵吞吞吐吐:“我,我哪会偷听……”
  “阿洵说谎,”沈修远笑着凑到季洵眼前,“你一直都在我身边,我知道的。”
  “我不是……”季洵眼神躲闪,到底也只敢偏着头说:“你不是也瞒着我。”
  “是,瞒着阿洵是我做的不对,所以我们扯平了。”沈修远嘴上说的无赖,手却悄悄地去牵季洵,全然讨好的姿态,季洵被他勾的受不了,抓住了说:“那些事都过去了,你觉得能和我说的,就和我说一说,不方便的,也没有关系。”
  “我不是很聪明,你要是想知道什么,直接问就好,我没什么可瞒你的了。”
  季洵低着头一字一句地说,说得沈修远眸光愈深,没忍住把人抱进怀里的冲动,低声在季洵耳边说:“我确实有一个问题想问很久了,但我想,你也许需要些时间才能给我答案,我们现在没有时间……”
  季洵隐约有预感沈修远想问的是什么,他拍了拍沈修远的背,想了想说:“我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得到答案,也许没办法回答你,但如果你想问的,只是我这个人的心意,那需要我说多少次都可以。”
  “我喜欢你,心悦你,特别喜欢你,只有你,就是你,非你不可。”
  季洵顿了顿:“我这一生,都非你不可。”
  阴翳被阳光驱散,沈修远站在心魔的阴影之下,不由自主将季洵拥得更紧。
  “……非你不可。”
  有执明君主持,余倾辅助,再加上许许多多人的帮忙,一个足以跨越千里的阵法竟只花了两刻钟完成,季洵勾完最后一笔,默默看向执明君。
  在书里,这个阵法少说也花了整整一天才画好,这个人到底放了多少水?
  想想自己方才下笔仿若游龙之感,季洵想通了,自己是被执明君当工具用了,毕竟在场的人里面,也没几个有化神修为,就算有,也没人和这么多人一起亲自画过这么复杂的针法。
  季洵想着算了算了,跟着执明君一起在余倾和万坤共同的带领下进了阵法。
  冲天的金光将众人包围,季洵悄悄捏住了沈修远的指尖:“一刻钟,这个阵法回千山派只需一刻钟。”
  沈修远还没应声,就见执明君转回身,笑道:“还有个办法,可以不到一刻钟。”
  季洵心头顿时涌起不妙的预感,紧紧抓住沈修远的时候猝不及防被执明君正面一推,他们甚至来不及惊愕,就已掉入了大阵掩盖下的小阵,隐隐约约只听得到一句:“拦住温琅。”
  无尽的光中,季洵接住了一块通体莹白的玉牌,定睛一看——
  “掌门玉令?!”
  “不过区区几个散修,难道他们破得开护山大阵?多此一举。”无忧一边嘟囔一边对秦子衿挥手,“知道了,我带他们去就是了,二师叔和五师叔说这事了吗?”
  秦子衿见他这副不以为意的模样,真是给气得不轻:“要你操心,照办就是了,我还得和师父去山门呢!”
  无忧摆摆手,不再多说,抱着手就先往九苍山去,秦子衿看无忧是真的走了,这才松一口气。
  可千万不能让他知道魔尊的事,提起魔尊就是提起温琅,这人指不定怎么疯呢。
  秦子衿叹了一口气,紧接着直奔山门,没等到山门前呢,就听到有散修站在护山大阵外面叫阵:“孬种!缩头乌龟!名门大派连这点担当都没有吗!把魔头温琅交出来!”
  刺耳,真是刺耳极了。秦子衿听得咬牙切齿,心道你们又知道些什么,空口白话就在门前污蔑,四师兄是被魔尊带走的,有本事去魔尊门口叫骂啊!
  和秦子衿不同,玉衡君这时正慢慢走下阶梯,一身的劲装格外利落,虽独自一人前来,气势却如万军压阵。
  “我竟不知除魔大会竟何时改在我千山派山门前面开了,各位千里迢迢而来,可有拜帖?”
  秦子衿甚少见到自己师父这么一副模样,一步步逼近阵前如有万军之势,仿佛这些散修要是给不出个合理的交代,他立刻就能让这些无礼之徒血溅三尺。
  也得亏有护山大阵了,秦子衿想,不然这些散修怕是也没几个受得住此等威压。
  叫嚣了几刻钟才见到有人出来,这些散修大多没见过玉衡君,见过的已经不敢说话了,生怕得罪这位人脉不错的长老,然而更多的人早已被仇恨激得全然不知天高地厚,仍旧在阵前叫骂。
  “什么拜帖,报仇就是报仇,难道还特意挑什么日子吗!”
  玉衡君充耳不闻,好整以暇地站在阵前。
  实则眼观八方耳听千里,随时警惕着不知身在何处的不速之客。
  “看到山门前那些人了吗?”沈如晦晃了晃手中锁链,温琅被他掐按着后脖颈,精神十分不济:“你要对他们做什么?”
  “不做什么,只是执明的护山大阵,就连我也没办法一时二刻就拆开,这场戏若是只有叫骂未免太过无趣,还缺个打头阵的。”
  沈如晦这话听得温琅毛骨悚然,不祥的预感愈演愈烈,以致于温琅的声音都有些颤抖:“你究竟想做什么?”
  “万坤把他们骗来送死,而凭玉衡今时的脾气,也懂得以大局为重,那就只好由我来送上一份大礼了。”沈如晦娓娓道来,温琅却还未明白他的意思,直到沈如晦的手触到了自己的后心,温琅才惊悟——可惜已经来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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