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杨逸升呆滞了片刻,转瞬间便意识到自己的猜测或许已经成真了,他抿了抿唇,压下眼里的担心与在心底不断蒸腾的担忧,“五天前,是阿lok好友景博出国的日子。”
“可是那天却有另外一个她的朋友来找她,想问她为什么没有去送机。”杨逸升嘴角动了动,“正巧那时候我姑妈让我来给她送汤,遇到了她的朋友。”
“可是在那天之前一晚,我来给她送汤的时候,她还摆出了几件衣服,让我挑选,问我哪件适合去送机穿。”他抬眼看着还挂在进门直面的衣物墙上的绿色大衣,“我那天推荐她穿这件,但是她后来还是自己选择了红色,还说‘他这次生死关头,还是穿个红色旺一点吧’。”
“生死关头?”巩sir疑惑道。
“景教授是去年从英国留学归来的物理博士,我听阿lok说,他被助理陷害,算错了数据,发表了错误的论文,如今被人质疑,前些天是他去物理项目组修改答辩的日子。”
杨逸升盯着那件绿色的大衣,脑海里又想起不久前骆扶夏穿着这件衣服在自己面前的样子。
“之后,我就再也没有见到过阿lok。”杨逸升盯着巩家培。“巩sir,阿lok她...”
巩家培摇了摇头,“我们还没找到她。”他面色带着几分憔悴,他最近几天时常来骆扶夏的家里,但也一直没有等到她回来。
杨逸升看着巩家培:“巩sir,不如叫法证来阿lok家里找找线索?或许会有些发现。”
他紧抿着唇,巩家培思索片刻,便点点头。
“你们这栋楼底的监控,只能看到她上了一辆出租车,我们调查车牌,找到一个计程车司机,他说他那天人在深圳,车子被送去维修。”巩家培看着他,说到这里便停下了,“但是线索到这里就这么断了,那辆出租车大约在接过阿lok之后便被里里外外的清洗了一遍,洗车行也不知道车子曾经被谁偷偷开车去过。”
“监控也没有拍到过有关阿lok的画面,带走阿lok的人一定提前做好了万全的准备,避开了所有的摄像头,并且知道阿lok的行踪。”
巩家培的眸子里透着清明,他对于骆扶夏的行踪安危担忧至极,但是却没有丝毫线索。
他紧紧抿着的双唇透露出他的点点不安,面上仍是淡然的,但巩家培自己知道他有多么的不安——甚至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不安。
那种感觉就好像是他第一次见骆扶夏时候一样,诚然那天他的妻子被查出了癌症,但他其实在那之前便开始心烦意乱,总觉得会发生些什么事情。
后来他以为他的预感成了真——真的查出了不好的事情,但他后来见到骆扶夏的瞬间,却莫名的感到了安定。
这种奇妙的安定直到骆扶夏出车祸,被打破了,但是后来见到活蹦乱跳的女孩子,他心头满是无奈,却也满是欢喜。直到五天前。
他早晨刚醒便觉得心头不安的要命,巩家培下意识给医院打了电话,确认了患癌症的妻子还安好无损甚至病情有所好转之后,他便立马给骆扶夏去了电话。
但是直到今天,他仍然没有联系到骆扶夏。
他不安的每日来骆扶夏的家——说来也怪,他甚至只是随便一猜,便猜到骆扶夏的备用钥匙放在哪里。
骆扶夏门前摆着许多盆栽,巩家培径直从一个盆栽里伸手挖了挖土,便找到了她的备用钥匙。
杨逸升一边给高彦博打电话,一边在骆扶夏的房子里,仔细观察了一下。杨逸升的心情沉重了几分,“巩sir,阿lok是不是每天都叫家政公司的人上来打扫?”
巩家培摇了摇头,“我不知道,阿lok只是我一个普通的下属,这些事情我从不过问的。”
房门很快被敲响,杨逸升还以为高彦博他们来得这么早,谁知一开门却是一对陌生的男女,他愣了片刻:“你们是?”
景博:“你是?”
他上下打量了杨逸升片刻,突然神情微妙起来:“你是阿lok的男朋友?”
巩家培赶紧走到门前,他沉默片刻还是把景博请了进来,他看着景博:“我是阿lok的上司,”
他又看向杨逸升,杨逸升赶忙介绍道:“我叫杨逸升,住在阿lok楼下。”
景博神情仍是严肃的,“你们怎么在阿lok家里?”
犀利妹感觉到她紧握着的旁边青年的手骤然冰凉了起来,她听到景博问道:“阿lok呢?”
杨逸升看他文质彬彬,便猜测道:“你是阿lok那位教授朋友?”
景博愣了下,想着阿lok在香港的教授朋友应该除了自己便也没别人了,于是点了点头:“你知道我?”
杨逸升便把事情的前因后果对景博解释了一遍。
景博惊讶许久,他皱着眉看着杨逸升,“你是说阿lok是在要去送我飞机的那天,失踪的?”
景博后退了几步,“那阿lok,现在有消息吗?”
犀利妹赶紧扶住了他,也不由得开口问道:“巩sir,如果阿lok是被人绑架,那绑匪都没有打过什么电话来要挟吗?”
巩家培摇了摇头,“没有,我们已经和甄家人联系过了,他们从来没有接到过绑架电话。”
景博抬眼看向巩家培:“巩sir,阿lok和甄家闹得不可开交,会不会是甄家人不愿意教赎金所以才...”
巩家培又是摇头,“我们调查过,他们确实没有接到过绑匪的电话。”
景博沉思许久,“会不会是阿lok的男朋友把她带走了?”
就在这时,法证部的人已经到了。
不过毫无意外的,案发现场不在这里,骆扶夏的家里没有任何收获,巩家培摇了摇头,看着高彦博:“带走阿lok的车被我扣下来了,这几天那位司机不断去警局要车,我都没给。”
他抬眼看着高彦博,“我之前找法证部调查过,他们并没有什么发现。”
杨逸升对巩家培拍胸脯保证,“巩sir,我们tim sir要查证的事情从没有失手过,放心,你带我们去调查一下,我们一定能找到线索的。”
高彦博很久前就听说过巩家培的事情,他看着巩家培颇显憔悴的面容,也不由得点了点头:“巩sir,我一定会尽力的。”
房子里的气氛格外凝重,不是勒索,不是绑架。
他们不知道骆扶夏为什么会消失,也不知道她究竟是不是不自愿的被人带走,但是她已经消失了五天了。
悄无声息。
但整件事情。
苏星柏都从未知道过。
他本打算晚上与骆扶夏见面,告诉她梁笑棠大概率可以从丁敏那里套出话来,但是一打开健身房的门,却看到西装革履,好久不见的巩家培站在里面。
苏星柏愣了下,心里的欢喜收敛了几分,打算与巩家培简单汇报一下情况,便就此离开,谁知道巩家培一副不耐烦的模样,不愿听他多说,苏星柏想到梁笑棠是他的卧底,便也觉得自己多事。
他冷下脸,便不再多说:“既然巩sir都知道,那我就先走了。”
谁知巩家培却叫住他,他几经犹豫,最后还是深吸一口气看着自己说道:“阿lok失踪了。”
苏星柏简直觉得巩家培在说什么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他掏了掏耳朵,甚至还可以的拢了拢衣衫:“巩sir,你是觉得现在天气太热所以想说些什么冷笑话冷静一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