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他记得,之前绑过一个县令千金,那哭得…
差点把他们寨子给淹了。
可她怎么不哭啊?
也不求饶…
难道真的绑错了?
可即便是寻常女子,也未免太淡定了些吧!
行出百十里。
怀里的人儿终于拧动了起来。
他减缓了速度,低下头看她。
沈长乐忍了半晌,实在是受不住才动的。
察觉速度减缓,她抬眼。
正对上他探究的冷眸。
她抿了抿唇角,抓着他衣襟的手微微松了松。
轻声呢喃了一句:“江辞安,疼…”
她自己也没想到…
前世被陆明朝那样折磨,都不曾求饶示弱的她。
在江辞安面前,却自然地展露出了脆弱的一面。
带着撒娇的意味。
朝他抬了抬手腕上的麻绳。
江辞安见她不再倚着自己了。
紧绷的胸肌,方才放松了些。
看到她手上勒出的红痕。
啧了一声。
轻骂:“麻烦!”
还是回刀,割断了绳索。
自己也在责怪。
有病吧!
他是绑匪,她是人质!
她不怕他已经够离谱了,还让他给她松绑?
最让人理解不了的是…
他还真给松绑了!
他绑匪的尊严呢?
碎了一地!
这还不止。
一直骑马,墩得沈长乐腰酸屁疼。
忍不住小声请求道:“江辞安,可以休息一下吗?我想站一会儿…”
“得寸进尺!”
他黑脸。
这一次,一定要守住底裤,不,底线。
“你放心,我不跑。你已经把簪子送出去了,我等着他们来赎我就好,不会跑的。”
主要是,跑了也没用啊!
那簪子一交。
皇兄注定不会放过他了。
不如趁这个机会,用美人计拉拢他!
将他招安,他要是愿意的话…
也可以招为驸马!
第3章 他可是绑匪啊,她怎么会想抱他的?
江辞安犹豫。
倒不是担心她会跑,小胳膊小腿的,能跑哪去?
只是身为绑匪的自尊心在作祟!
不想对她有求必应。
沈长乐看出他态度的松动。
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乞求地看着他。
在他怀里轻轻拧动着。
可怜兮兮地拱眉轻问:“可以吗?江辞安?”
她娇娇软软的嗓音,试探着叫他的名字…
啊!
让江辞安这心里刺挠得不行!
浑身都痒,像是长了草一样。
控制不住地想要答应下来…
强忍着不看她。
却还是能感受到她渴求的目光。
无声轻叹。
终是勒住了马缰。
高声下令:“原地休息一刻钟!”
直叫身后众人纷纷议论。
“不是才走半个时辰吗?这就休息了?”
“可能是担心后面那些牛羊跑不动吧!”
“啥牛羊啊,你没看见…”
祝九行刚要放声调笑。
就被江辞安一个眼刀止住了话头。
吓得呛咳不止。
“咳咳咳…那个,那边好像有河啊!水袋给我,我去打点水。”
拿着水袋转身打水去了。
沈长乐滑下马背,溜溜达达走了几步。
听闻附近有河,眼睛刷地一下就亮了。
扭头去看江辞安。
江辞安见她看了过来,不自在地转过了脸。
翻身下马,假意摸着马鬃。
装作很忙的样子。
随即便听见她哒哒哒跑了过来。
歪首闯进他的视线。
“江辞安,我可以去河边洗洗手吗?”
嘶…
真是蹬鼻子上脸!
“不行!”
他无情拒绝。
板着脸,也不正眼看她。
沈长乐有些失落。
却还是没有死心。
伸出小手扯了扯他的腰带。
“要不,你和我绑在一起?”
?
江辞安疑惑地看过来。
低压的眉眼,带着骇人的压迫感。
莫名让人窒息。
沈长乐吸了一口气,没敢吐出来。
红痕未消的手,捧在胸口。
黑黑的大眼珠左右滚动,显出她内里的不安。
“就,你的一只手和我的一只手,绑在一起,这样我就跑不掉了。”
江辞安微微眯眼。
略有困惑。
这小丫头可真是!
想要什么东西,就一定要得到…
就算害怕,也要争取。
见他低眉看着她,并不言语。
沈长乐低下头,吐出提在喉咙里的那口气。
“我的手黏黏的,不过要是实在为难的话…就算了。”
哦天哪!
这副可怜巴巴,却善解人意的样子是怎么回事?
江辞安脑袋里有一个小人,正在哐哐地暴揍他!
一边抡拳头,一边呐喊着:
【让她去!让她去!!让她去!!!】
这就是罪恶感吧!
他想。
可针不戳啊!
这丫头,让他一个恶贯满盈的土匪产生了罪恶感!
就因为不让她去河边洗手?
好,好样的…
他微不可察地勾了勾唇。
心里升起了前所未有的莫大兴趣。
拍了拍老伙计的马脖。
他从马鞍上解下弓箭。
沉声:“不用那么麻烦,你敢跑,试试。”
一箭透心凉,两箭心飞扬。
闻声,沈长乐兴奋地抬起头来。
猝不及防的对视。
她眼中的光,差点闪瞎他。
“可以吗?谢谢你,江辞安!”
她乐得踮脚,就要扑上来。
久经沙场的江辞安对上她跳动的目光。
竟然有一瞬心慌。
下意识退了半步。
沈长乐便只挽到了他拿着弓箭的手臂。
浅尝辄止。
摇了摇他的手,就松开了。
他错愕,愣怔。
看着转身小跑离开的她。
他的目光收回,停在了自己戴着护腕的手臂上。
不由遐想:
如果刚刚,他没退的话…
她想抱的,会是,哪里?
浑身燥热,心狂跳不止。
他不敢再想。
抬起发麻的腿跟了上去。
看着她秀丽的背影。
还是忍不住疑惑。
为何,感觉…
她对他,不太对劲?
是错觉吗?
可他是绑匪啊,她怎么会想抱他的?
就算不怕他,也实在不该与他亲近!
像他这样的山匪…
又不是那些出口成章的书生,文质彬彬。
他自认身形魁梧,面相也凶。
所有女人都会对他敬而远之的吧!
她怎么会…
沈长乐却没想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