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刻章?
  她还有这手艺?
  他竟从来不知。
  心中微有波澜。
  “这把良弓,是将军初入军营时,殿下花重金请人打造…”
  还送弓箭…
  她倒贴心!
  江辞安攥了攥拳头,不由心生妒意。
  一味地警告自己不能被他煽动情绪。
  可一想到…
  他缺席她人生的那么多年,她身边站着的都是陆明朝!
  她曾对其他男人笑颜如花!
  他这心里就…百爪挠心。
  钱孝进看出他的眼神逐渐紧绷,面色也愈发低沉。
  轻笑一声,决定加一把火。
  “其实,最让将军不舍的,是这个荷包。”
  他从袖子里掏出一个绣着鸳鸯的香囊。
  那走线,那绣样…
  江辞安一眼就认出,是她亲手所绣。
  暗自咬了咬牙关。
  他强迫自己不要看,却总是忍不住…
  “这是前些时日陛下赐婚时,殿下亲手所赠。
  想来…驸马与殿下相识时日尚短,这样的定情之物,驸马从未收到过吧?
  那正好,也不必麻烦殿下了,这荷包…就转赠给驸马了!”
  他得意洋洋地将荷包递过来。
  江辞安紧紧盯着那对金鸳鸯。
  拳头攥紧。
  眼中冒火。
  自己爱妻送他人荷包,哪个男人能够忍受?
  但他知道…
  陆明朝派人上门挑衅。
  为的就是激怒他,趁机中伤!
  他不能中他的圈套,给长乐惹麻烦。
  虽然…
  她真的从未送过他这种传达心意的东西…
  但他才不会吃醋呢!
  谁吃醋谁就是蠢蛋!
  思及此处,他松了牙关。
  状似不在意地哼笑。
  抬手接过荷包。
  “陆将军的心意,我收下了。
  不过…我们寨子里,可不兴收男人的荷包。”
  说着随手便将荷包扔到了牢房角落。
  破荷包,他才不稀罕!
  第56章 “这种垃圾,也只有你会当成宝贝…”
  见江辞安不为所动。
  钱孝进又说了些沈长乐从前的光辉事迹和爱情宣言。
  看始终影响不到他。
  他只得暂时退出去。
  江辞安提着一口气将他打发走,抬脚将箱子踹了个稀巴烂。
  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全都踢出了牢房。
  独独那个荷包…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捡了起来。
  端详着上边的金线鸳鸯,越发觉得刺目。
  抬手整个撕掉。
  他孩子气地翻出自己穿来的外衣。
  那上边有沈长乐绣过的银色貔貅…
  他要来针线。
  正笨拙地埋首摆弄。
  陆明朝却带着满身是伤的钱孝进,破门而入。
  江辞安见状。
  将缝了一半的荷包攥在手里。
  起身。
  打量着满身伤痕的钱孝进,眯了眯眼。
  “陆将军这是何意?”
  他心中已有猜测,却仍明知故问。
  陆明朝瞥了眼他手中的补丁荷包,哼笑一声。
  “你把我的副将打成了这样,却问我为何而来?”
  江辞安沉眸。
  尽管知道,今天这顿磋磨已是在劫难逃,却依旧镇定。
  “我打的?钱副将今日确实来过,但牢房中所有人都看见了,他离开时,身上无伤。”
  “哦?”
  不要脸的陆明朝回身,威胁的目光扫过众人。
  “谁看见了?本将倒要看看,是谁的眼睛出了问题!本将可以好好为他诊治一下!”
  言罢。
  他将目光落在正对面的牢房上。
  加重语气:“你们,可有人看见?”
  那些人深知陆明朝与江辞安二人之间的情敌关系。
  谁敢说实话?
  纷纷像鹌鹑一般,缩起了脖子。
  “没…我们什么也没看见。”
  江辞安皱了下眉头。
  转瞬又恢复了淡然。
  一副无所畏惧的样子,目不斜视。
  陆明朝见状轻嘲:“怎么办,这里好像没人能为你作证呢?”
  “哼,下三滥的手段。”
  江辞安理解不了。
  玩这种把戏…
  殴打副将这种莫须有的小罪名,又杀不了他。
  绕这么大个弯子,就为了打他几下,出出气?
  那他这将军做的,也太小家子气了些…
  陆明朝却不与他多说。
  抬手下令。
  身后之人上前,将江辞安擒了起来。
  陆明朝绕到他身边。
  夺下他手里的荷包。
  翻看着上边缝了一半的小补丁。
  嗤笑道:“还真是个可怜虫…”
  江辞安一阵脸热。
  挣扎着想抢回来。
  却被他一松手,扔在了地上。
  黑靴无情地踩了上去。
  脚尖碾压。
  出言嘲讽:“这种垃圾,也只有你会当成宝贝…”
  这话,听得江辞安心头刺痛。
  他确实没拥有过什么好东西。
  沈长乐送他的…
  更是少之又少。
  就这么一个小貔貅…
  却被人视作了垃圾…
  他挣扎着低声怒吼。
  “还给我!”
  他很想反抗。
  想像杀杨大成一样,扭断他的脖子!
  但他知道,齐国兵力空虚,又无良将可用。
  若是贸然杀了陆明朝…
  岳国来犯,齐国必破!
  他不怕死,但他不想长乐承受亡国之痛…
  终是咬牙停住挣扎。
  被押上了刑架…
  沈长乐这边,刚回宫就被叫到了御书房。
  “皇兄,你找我?”
  “来了?坐。”
  沈长宁放下手里的奏折,用朱砂墨批改了几句。
  方才抬起头来看她。
  “朕听闻,你今日去威远侯府了?”
  “嗯!”
  沈长乐喝着甜茶,得意仰颌,丝毫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沈长宁无奈笑笑。
  “还当众退婚,大闹了一场?”
  “我可没闹,我好心过去送药,他们却误会我要毒杀戚琼玉,我都没和他们算账!”
  “是是是,我们长乐长大了,懂得顾全大局了。只是…陆明朝,你真不想要了?”
  谈及这个话题。
  她收敛了嬉笑。
  放下茶盏,正了神色。
  “是的,皇兄,我要和他退婚。”
  沈长宁还是有些不解。
  “就因为那个山匪?”
  “也不全是,陆明朝那个人,心术不正!”
  “心术不正?”
  之前还喜欢得和什么似的,说要非他不嫁。
  这会儿怎么又突然说他心术不正了?
  “嗯,皇叔说得对,他野心太大,而且品行不端,不可托付终身。”
  沈长宁挑了下眉。
  起身坐到她旁边。
  “哦?那关于匪首,摄政王怎么说?”
  摄政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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