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不......”
  “被强迫的滋味好受吗?疼吗?恐惧吗?我真该把你这幅样子录下来,让乌里尔知道,他的潜逃换来了什么。”
  “我......”
  “也对,他要是真的在乎你,就不会苟且偷生十八年,让你被我折磨了。”司泓掣残忍地刺中oliver最深的隐伤。
  oliver抠紧床单的手指终于无力地松开了,他身上的颤抖也渐渐平息下来。
  没有回答,没有反抗,oliver的面部不断充血,嘴唇发紫,太阳穴上的血管突了出来。
  司泓掣刹那从情绪中抽离,猛地松开手,龙舌兰信息素终于从他身上溢出,涌向奄奄一息的omega。
  良久,oliver才重重咳嗽两声,上身抽搐,勉强恢复了气息。
  司泓掣惊魂未定,用力攥住微微颤抖的右手,恨声道:“穗穗很善良,也很喜欢你,她或许会原谅你,但是我不会,你不能死,每年她的祭日,你都要比她痛苦百倍!”
  oliver在这句话后眼皮微微动了一下,他的心在千疮百孔中生出了片刻柔软。
  穗穗,愿你安息。
  司泓掣将皮衣扔在这里,转身离开,从棘再次重重锁死,禁闭室陷入一片昏暗。
  “司长!”副官赶忙打招呼。
  司泓掣擦着指尖残留的晶莹和血丝,沉眸看向一脸平静的兰斯和玩世不恭的湛平川。
  这两个人,他每次见到,都难以避免地生出一种厌恶,大学室友,青春年华,亲密无间,如此相像,如此讽刺。
  司泓掣擦干净手指,目光落在湛平川身上,语气里带着不容置喙的威压:“你很深情是吧,去五区领二十鞭子,禁闭室关一天。”
  司泓掣吩咐完,也不等任何反应,他神情淡漠仿佛在处理不值一提的蝼蚁,随后迈步走向七层的洗手间。
  兰斯看着司泓掣的背影,眼底划过杀意。
  这小傻逼他都没舍得教训,司泓掣算什么东西。
  但四下都是监控,兰斯很快藏起情绪,担忧地望向身边,琥珀色的眼睛泛起潮意:“湛同学......”
  湛平川挑眉,倒是没把二十鞭子当回事。
  首先他是s级,他的身体素质远超常人,这点伤完全不值一提,其次他还有一管楚浮的高浓度信息素,只要稍微洒一点,多严重的伤都能顷刻恢复。
  不过——
  湛平川将小红狐狸泫然若泣的模样看了又看,决定不使用那管信息素了。
  “别怕啊。”湛平川掐起兰斯柔软的头发尖,贴心的建议,“心疼的话,晚上记得来我房间,哭给哥哥一个人看。”
  兰斯:“......”大傻逼。
  副官冷笑:“还嘴硬呢,挨上鞭子就老实了,跟我走!”
  副官不由分说,押着湛平川上了电梯,按下十层。
  湛平川今天的任务也算完成了,他排除了通过电梯潜入地下三层的可能,熟悉了蓝枢大厦三栋楼的构造区别,摸清了二区的行事作风,确认了老朋友的关押地点。
  就是不知道他那一嗓子,到底有没有帮上老朋友。
  司泓掣打他,或多或少是被他那句关键词叠满的话给刺激了,湛平川犹记的兰斯给他看的视频资料中,司泓掣看向oliver的眼神。
  十四年了,他都不知道oliver是靠着怎样的毅力活下来的,如果当年的事真有隐情,那么真相大白的那天,司泓掣又该如何面对这些年的残忍对待?
  做人果然还是应该留一线,不然积羽沉舟,是真的无法回头了。
  兰斯一个人留在了七层,直望着电梯将朝他微笑摆手的湛平川带走。
  他很快收回目光,垂眸盯向餐车里所剩无几的饭盒。
  其中有一个饭盒,他趁湛平川不注意时做了手脚。
  兰斯推着车一路向前,越往前走,狼藉的气息越浓,不用猜,他也知道刚刚房间里发生了什么。
  他的餐车停在布满从棘的禁闭室门口,里面安静如死,声息全无。
  小丑的声音从耳机里小心的传来:“你见到他了吗?”
  兰斯没有回答,透过从棘的缝隙,他只能看到撕扯破碎的睡衣,散落在地上。
  他意识到救出这个人已经刻不容缓,不然这个人的精神很可能支撑不了身体继续活下去。
  小丑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急躁:“我的锚点能不能扔他身上?等晚上我就把他顺走。”
  兰斯重重的呼吸一声,代表否定的回答。
  他能感觉到,一靠近这扇从棘大门,他的异能就全部失效了,小丑的锚点自然也无法从这里通过。
  小丑:“靠,那你要怎么接触他?”
  兰斯取出饭盒,蹲下身,终于在从棘大门的最下层,看到一个仅容饭盒通过的小口。
  oliver刚刚被司泓掣折磨过,此刻一定不愿意对外界做出任何反应,但如果任由这盒饭被忽视,被收走,那他永远也无法跟oliver建立联系。
  兰斯将那盒饭缓慢地推入小口,饭盒与地面摩擦出细微的声响,他的手指触到禁闭室内的空气,指尖的一截没入阴影。
  突然,兰斯狐狸眼一眯,手背向前的同时,猛地擦向从棘。
  “啊!”
  他痛呼一声,手背被擦破一层皮,鲜血顺着指缝滑了下来。
  “这是什么东西,好疼!”
  兰斯心中暗骂,司泓掣这个精神分裂,装上从棘却磨平了纤维,害他差点用力过小,没让自己受伤。
  房间内果然传来些许响动,一个很轻很虚弱的声音不确定问:“你受伤了吗?”
  第49章
  这是兰斯第一次在现实中听到oliver的声音,与视频中的活泼少年相比,现在的oliver嗓音更为脆弱,低柔,鲜少情绪。
  都这样了,还有心情关心别人,怪不得他当初宁愿背叛联邦政府也要把哥哥放走,明明自己强为s级,可以一起逃走,却愚蠢地选择留下来承担责任,被司泓掣折磨十余年。
  这样的善良,注定会被阴谋蚕食殆尽。
  兰斯能感觉到,在这扇门内,oliver距离他并不远,但想要平安无事的将oliver带走,却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
  “怎么回事,我的异能不管用了!”兰斯语气慌张,装作并不认识从棘。
  一个背景单纯的大学生,又怎么会认识这种用来关押重刑犯的东西。
  oliver果然不疑有他,他艰难的呼吸了几次,积蓄起些许力量:“被,从棘划伤,不能用异能,治疗,要清洗...伤口,挤出...纤维,自然...愈合,觉醒等级越...高,愈合...越慢。”
  说完这句漫长的话,他干瘪的胸腔剧烈起伏,呼出的气息要比吸进来的多,大脑一阵阵的眩晕。
  由于长期进食流食,他的身体已经很差了,再加上终日不见阳光,钙元素大量流失,他的骨头比寻常人要脆。
  今天被司泓掣发疯般折磨一遭,他明显感觉右侧第五根肋骨上传来阵阵钝痛,那是司泓掣在蹂躏他敏感部位时不慎压到的。
  他不清楚是骨裂还是骨折,只是遗憾为什么是右侧而不是左侧,如果是左侧,或许就可以恰好刺入心脏。
  不,没必要遗憾,司泓掣不会允许他死的,很快就会有恢复系觉醒者来为他疗伤,他们会像盯着砧板上的肉一样盯着他满是痕迹的身体,仿佛他不是一个有生命的个体,而是司泓掣的垃圾桶,烟灰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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