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听着稻荷崎一次又一次的吹哨暂停,宫治垂下眼,心里不是滋味,“稻荷崎不会输的,对吧?”
  研磨瞅了一眼赛场,毫不留情地戳破他的幻想,“现在1比2,除非稻荷崎剩余两场都赢下比赛。”
  见男生更消极低沉,研磨问,“你是稻荷崎的死忠粉?”
  “这可是前辈们最后一次比赛,阿侑那家伙还要靠这场比赛去青训队呢。”宫治自责地难受,“稻荷崎那么厉害,怎么能出局!”
  “它厉不厉害无所谓,只是稻荷崎输了,我朋友肯定会难过。”
  除去比赛中遇见的对手,对其他学校的实力高低,研磨都不是太在意。
  只是空子喜欢稻荷崎,他不想看她难过而已。
  研磨的眼神落在前面认真看比赛的女孩侧脸上,她眉头蹙起,目光一直落在赛场上的候补区。
  研磨扯了扯嘴角,他觉得自己的说法不准确。她这不是喜欢稻荷崎,而是喜欢稻荷崎的人啊。
  突然,白井察觉到后背的视线,转过头朝研磨摆摆手。
  见旁边布丁头的朋友居然是白井,宫治将口罩遮得更高了,生怕自己被认出。
  他其实感冒还没完全好,按理说应该在家养病才对,但宫治忍不住偷偷来看。
  他心里祈祷白井不要认出他,面对那双圆溜溜的黑眼珠,不自觉地往后缩身子。
  “宫治,你再后退下去,脑袋就要撞到后面人的脚上了。”白井好心提醒他。
  宫治:“……”
  他摘下帽子,将银发原原本本露出来,“你怎么认出我的?”
  “看你的形体和发色。”
  “宫治?!”黑尾探出半个脑袋,讶异道,“场上那黄毛的双胞胎兄弟?”
  刚才黑尾一直在观察宫侑的二传,除出技术不说,性格是真的恶劣。
  一套dna出来的两人,他的双胞胎兄弟性格又能好到哪里去!
  想到这,黑尾连忙招呼研磨过来,生怕研磨被人欺负了。
  宫治看出他的想法,无语地撇撇嘴,“我和阿侑不一样,我很温柔。”
  黑尾半信半疑,“鄙人也一向善解人意、菩萨心肠,暂且相信你一下。”
  这应该就是白井口里的小黑和研磨了,宫治顶着三双探究打量的眼睛,忍不住摸了摸鼻子。
  这三个人都属猫的吧,眼神有够瘆人的。
  突然,一声强烈的哨声打断他们。
  裁判吹哨道,“稻荷崎十六号替补七号上场。”
  白井瞪圆眼睛,“稻荷崎的金蛋蛋被换下场了!第一次!”
  作为稻荷崎的台柱子,宫侑从来没有过在比赛中途被换下去的先例。
  宫治攥紧了拳头,咬牙切齿地下去。三个人对视一眼,连忙跟上去。
  休息椅上,宫侑久久凝视着自己的双手,心跳加速,汗水顺着脸颊一滴一滴摔在地上。
  该死的,他昨天还说自己要打一辈子排球,要过的比宫治好,结果今天就被换下场了。
  刚才在球场上为什么就是没打好球呢!难道没有宫治,他就不会打球了吗!
  “狗侑!”
  宫侑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宫治提起衣领。
  宫治气冲冲地冲进休息区,揪起宫侑的衣领冲他喊,“你这家伙到底在搞什么啊!?这可是前辈们最后一次去全国大赛的机会!你不是热爱排球吗!你就爱成这样!你是排球渣男吗!?”
  宫侑傻乎乎地愣在原地,回过神来,双手扯住宫治反驳,“我连恋爱都没谈过!哪来的渣!你这个临阵脱逃的蠢猪好意思说我!”
  第一次现场直观宫双子打架,黑尾膛目结舌,这就是宫治说的温柔吗!?
  果然,性格单纯的他还是太天真了,信了他的鬼话。
  白井莫名觉得这个场景有些熟悉,她的直觉告诉她,有事情要发生。
  接着,一个排球就从宫双子身上飞了出去,倒映在她眼眸里。
  “阿哒!”
  “空酱!”
  北信介一直在注视着这边。
  身为前辈的他知道这种心结只有他们自己能够解开,本不想多管。却没想到白井居然来看他的决赛了,还被排球砸中了脑袋。
  北信介立马跑过去,扶住白井,撩开她的刘海,检查额头的伤势。
  黑尾和研磨对视一眼,默契地为他们留出空间。
  “拿冰水来。”
  双胞胎知道自己犯了错,一丝不敢怠慢,架也不打了,连忙递冰水上去。
  稻荷崎还有两局比赛,北信介只能先将白井交付给黑尾和研磨,嘱咐他们,“用毛巾裹着冰水敷一下,可以缓解头疼。她身子骨太弱,最好吃止痛药。我的背包在稻荷崎大巴上,里面有止痛药,拿给她吃。”
  裁判的哨声已经响起,北信介只能先回到场上。
  见宫侑眼睛流露着渴望,拍了拍宫侑的肩膀,“上场吧,我们都相信你。”
  宫侑感动地眼泪汪汪,“北前辈,我不会辜负你的。”
  宫侑已经想明白了,他打排球从来都不是为了宫治打的,他的队友还在等他。
  “在赛场上我当然相信。”北信介淡淡瞥过他,“但在场外,这已经是你第二次拿球砸到她了。”
  宫侑立刻绷紧了身子,一动不敢动。记仇的北前辈,真的好可怕!
  场外,白井缓缓睁开眼睛,研磨轻轻将药喂到她嘴边,“这是北信介给你的药,把它吃了,头就不会疼了。”
  “嗯。”
  排球砸得她头晕目眩,胃里翻江倒海,咳嗽好几声才将呕吐压下去。
  刚才那一球不会给她砸成脑震荡了吧?要是她被砸傻了,母亲肯定会毫不犹豫把她丢弃。
  到时候她只能拄个棍拿个碗孤零零地去亲戚家里乞讨,所以她还不能傻。
  白井像修电视机一样拍了几下自己的天灵盖,想变得聪明起来。
  不、不对!这种熟悉的感觉不像是头晕产生的,而像是上次互换身体的感觉。
  脖颈间戴着的狐狸吊坠在隐隐发烫,白井一把扯下它,死死攥紧它。
  身体拼命抵抗灵魂被抽取,整个人脸色惨白扭曲。
  黑尾和研磨察觉到白井状态不太对,连忙扶住她,担忧地询问。
  白井一言不发,忍着头疼看向球场。
  球场上,恢复状态的宫侑重新焕发出光芒。
  北信介依旧似从前一样冷静平淡,动作稳健而又漂亮,侧脸深深倒映在黑色眼眸里。
  现在这个时候绝对不能再互换身体!
  手心里的石头更烫了,灼烧地白井浑身发热,意识渐渐昏厥。
  神明,拜托你,让信酱好好打一场比赛吧。
  “空子!空子!”
  “……”
  白井在昏迷过去前,只听见黑尾和研磨焦虑的脸庞和呼唤。
  -
  白井醒过来的时候,鼻尖有淡淡的消毒水味,手指习惯性地蜷缩,冰凉的狐狸吊坠正安静地贴在她手心里。
  “空子,脑袋好一点了吗?”研磨最先发现白井醒过来,关切地问。
  白井点点头,问,“我怎么在医院?”
  “你晕过去了,我们把你送过来的。”黑尾叹口气,“医生说你身体没有什么毛病,检查不出昏厥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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