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
  “那么,换一个交易不知道您会不会感兴趣。”
  “哦?现在胆子倒挺大的。”
  我换了一个舒服的坐姿,不再像刚刚那样恭敬,但也是正常的有礼姿态。
  我看向坐在上头的直毘人,认真道:“我有一个关于你的秘密,这个秘密会在2019年左右告诉你。虽然算不得上什么大秘密,可能对你也不会有很大的价值。”
  “但只要你看了就不会觉得亏,如果亏了你再来找我要拿十亿便是。”
  禅院直毘人挑挑眉:“这就是你和我做的交易?”
  “对,”我点点头将交易重复了一遍:“我与你立下束缚,2019年1月1日起,只要你想知道,我随叫随到。如果你觉得不值十亿,我会连本带利地将那十亿还给你。”
  “但你和甚尔的交易就此作废,你不能以任何理由任何形式要挟惠做事。”
  “好啊。”他不经思索地点头,随口应道。
  第031章 正义?
  我想了很久也没能想明白甚尔想做什么,他身上有太多我搞不清的谜团。
  他在完全没有干预伏黑美绪行动的情况下将惠托付给了我。
  命运就是这么巧合,惠也的确是我们每个人的恩惠,他成为了我的家人,所以在十八岁之前都是自由的。而我又用我的特殊和禅院直毘人立下约定,换回了他十八岁之后的自由。
  我能有这个机会也是因为偶然地遇见了孔时雨,而孔时雨又因为兴起来找我聊两句。和我找到惠那天一样巧合,和我认识佳织一样巧合。
  这是命运的必然性还是命运的偶然性?
  说不清,反正我很感激。
  带着惠走到地下室推开杂物室门的时候我也说不清该怎样介绍,只大概说了我眼中的佳织是怎样的人。每一句的开口都强调了“在我眼中”、“我觉得”、“我认为”。
  说到甚尔的时候我措辞了很久,最后只揉揉惠的头发,视线从他身上移到佳织的遗物上。
  “我没办法告诉你他是什么样的人,如果你想知道,可以去找夏油。他认识一个叫孔时雨的叔叔,那个人可以讲的事情会更多一些。”
  2013年,惠已经十一岁了,哪怕孔时雨没有出现我也打算在他小学毕业的时候告诉他关于他父母的故事。关于甚尔,我可能还是不会说什么,但我现在能肯定地说出那句话。
  “惠惠,”
  我靠在落满灰尘的杂物上,带着笑道:“无论怎样,我可以肯定的是他很爱你和你母亲。”
  “准备好的时候跟着我一起去给你父亲扫墓怎么样?”
  没准那个时候,我能轻松地说出我和他唯一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的交集。
  2016年京都校区成立后不久,秤金次就引起了轩然大波,这也导致五条悟成为了高专的老师。很匪夷所思,但夏油杰教他我觉得那画面也很滑稽。
  也是这个时候我才知道原来后来那个会变成苦哈哈的辅助监督是七海的学弟。灰原那一届过后不是我以为的没有新的野生咒术师被发掘,而是咒力咒术水平都不值得一提而已。
  这是谁都没说但又谁都知道的话。除了我。
  我坐在会议桌上看着熟悉又陌生的校园,第一次看见了时间和距离带来的鸿沟。
  为什么连惠和津美纪都没能告诉我呢?
  那会不会是我的问题。我刻意回避这里,每次自以为不留痕迹地岔开话题其实在很早的时候就暴露了自己的想法。
  真是可笑的人生。
  我自嘲地笑笑。原来这么多年,我一直都是一个笑话。
  我悄悄起身,从后门溜到校园里开始闲逛,有很多地方都和从前不一样了。
  操场边没有椅子了,曾经五条和夏油两个人打架,被我护住的那把椅子不知道去了哪里,可能是废品堆;
  自动贩卖机也换了更高级的,里面不再是单一的可乐和果汁;
  当初五条悟把甚尔轰飞之后折断的那一片树林现在被修了一个石桌,上面还有五子棋的棋盘,可能也有人来这里下过棋;
  宿舍倒是没变,只不过我不敢上去。
  算了。
  我转身往会议室走,半路遇到了七海。
  像灰原说的那样,他还是做回了咒术师。那次灰原走后,我有去他入职的证券公司找他。
  他已经将头发梳上去,抹了啫喱,打上领带,穿着西装,很有精英的模样。
  见我盯得失神,他一边给我倒酒一边解释道:“对于我的工作而言,这副装扮很有必要。”
  不然怎么让别人信赖呢?不让别人信赖,怎么能从他口袋里掏出钱。
  我看着他的眼袋,疲惫地问道:“七海,你现在想做什么呢?还是想赚够钱就退休享受人生吗?”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可以帮你。’这句话我没说,但表达在眼睛里。
  七海默了一瞬,倒完酒后朝我举杯:“我不知道。”
  我端起酒杯点点头:“我明白了。”
  那就是不需要我的帮助。
  ……
  “雅次小姐。”七海朝我微微欠身,此刻的他已经和我记忆里一模一样。
  我很想问他‘这就是你想要的吗?’
  但我什么都没说,也只微微点头朝他示意然后朝着会议室的方向走去。
  我自己的人生尚且一塌糊涂,有什么资格对别人进行灵魂拷问。
  回到会议室后加茂幸二瞥了我一眼,然后便继续看着手上的报告。
  我坐定之后ppt正好播放到我写的那几页。
  屏幕里,秤金次蹲在拘置室的临时监狱里,配合他不修边幅的胡子和无所畏惧的眼神,没有一个人会觉得他是好人。但五条悟不在乎,他只在乎人才。
  他们两个想做什么,没人跟我说过。我只知道和高层的拉扯往往由五条悟唱红脸,夏油杰唱白脸。他们好像是一起的,但又好像不是。
  五条悟处理更多任务,夏油杰处理更多的人际关系。
  ppt继续切换,后几张依旧我拍摄的照片和视频。秤金次和他的赌徒们不知道我的存在,也没有咒灵操术这样bug的术式,所以他们赌到上头时及之后引发的纠纷都被我记录下。
  其实,我觉得这次高层的处理很公平。毕竟对于明后年的虎杖和乙骨,高层下的命令都是抹杀。而对于秤金次,他们只是拒绝他入学,也没有剥夺他的性命,只要他立下束缚不将咒术相关的事情在普通人中扩散。
  哪怕我提交了他在地下搞了黑色赌庄的证据,高层的人也没有加重对他的处罚,依旧是拒绝培养拒绝入学。
  五条悟说秤金次还有被纠正的可能。
  我有些诧异,倒不是诧异他相信那个不良会改邪归正,而是他居然和我们一样认定秤金次现在做的事情就是坏事。
  所以这次的会议他完败。
  可他直接打上了总监会,带着夏油杰一起威胁他们,所以这次的battle又是他赢了。
  最后秤金次还是入学了,也没立下束缚,因为五条悟说入学就是变相看押。
  事情结束后五条悟在京都堵住我。
  他坐在我公寓外面的栏杆上,一只腿抵在墙上拦住我的去处,让我不能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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