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再然后找到了朋友,身边有了奇奇怪怪的人类。没准这个时候,他才不会嫉妒机械丸。
机械丸虽然代替他行走,代替他感知冷暖,但也架起了和朋友沟通的桥梁。他躲在潮湿的房间里,透过机械丸和朋友交流,机械丸没办法笑,但他可以。
他们看到的都是与幸吉,而不是机械丸。
无论是是从黑暗走向光明,还是从光明走向黑暗,他前进的指针一直是朝着他们的。
所以在交流会结束当晚,我又拨通了他的电话。
电话响了大概15秒,每多一秒右臂的幻痛都更加清晰,提醒我与幸吉绝对禁不住绢索的诱惑,答应协助绢索的计划。
如果他没和绢索同盟,在接到未知号码的第一时间就应该接起或者挂断。也不会在接通电话后不说话静静地等我开口。
“机械丸?”
在发出‘见一面’的邀约之后,我听到一个女孩子的声音,然后电话被匆忙挂断。
所以他在接起这个电话之前就知道是我,然后找地方躲起来接听,然后被同伴发现之后就匆忙地掐断电话。
那答案不是很明显了吗?
……
……
松垮的看店少女皱起眉专心听电话里的动静,手上给我找钱的动作也停下来,转而去接夹在肩膀和耳朵之间的电话。肢体放松,声音却紧绷:“真的?不是吧,大和那家伙也死掉了?”
我压抑着不耐烦道:“好了吗?”
我承认我的烦躁还是和这个女孩有关。
“哦哦,不好意思。”女孩虚虚搭在钱盒里的右手不费什么心思地拿齐了要退给我的零钱递给我,然后继续跟电话那头的某某说道:“我完全不知道,大和转校后我们就没有联系了。”
“森下的葬礼是什么时候啊?五天后吗?肯定要去的啊,不过我不要去那个公寓…………”
我把零钱塞进衣兜里顶着太阳沿着导航继续前行,忍不住腹诽道这个世界果然和我‘上辈子’一样,是一个真实的世界,真实到也如此魔幻。
咒灵难道是带动了地府的经济发展吗?其他鬼差都开始像人一样卷起来,弄得大家人不人鬼不鬼的。这才十几岁的少女,还是普通人,经历的死亡比咒术师少得多。连这样的小孩都开始对身边人的死亡感到免疫,还有心思挑剔悼念的地方。
我站在桥这头,看着桥那头。导航已经结束,这里是我‘叛逃’故事的第二个篇章。
全日本唯一一个被命名为八十八桥的地方位于埼玉市鲤之口峡谷,和一条上个世纪建成的老路重叠。在我来的路上,有一个岔路口,左边这条是通往八十八桥的,右边那条是新修的公路。
新修的公路当然更受人们的青睐,平稳宽阔不说,更何况它还途径更多村落,于是这条路目前是处于一个被废弃的状态,我待在路边甚少看到有人经过。
峡谷是指谷坡陡峻、深度大于宽度的山谷。山谷在一般情况下都覆盖着高低交错看不出岁月的树木。树木在白天生机勃勃,在晚上也是,只不过会让夜晚造访的人升起生机勃勃的是‘非人之物’的念头。
再附上鲜有人至的加成,八十八桥就成为了现在这个模样。哪怕在白天也露出夜晚才会出现的‘漩涡’,警告、诱捕着人类。
所以诅咒在这里诞生也没什么奇怪的。
得亏现在是白天,今天的天气也有些炎热,不然真的让我觉得有些瘆得慌。
可无论我是从桥的正上方,模拟‘自杀’的方式跳下去,还是割开手指将鲜血献祭给‘桥主’,抑或是从桥的左侧横跨到右侧,或者是从两侧的山谷分别降至谷底再到对面,我都没发现一丝诅咒的气息。
能吞掉手指的咒灵是特级咒灵,除非它有智慧,懂得将自己的诅咒气息完全收起来,不然我当这么多年咒术师真是白干了。
可现在看起来我就是白干了。
太阳将溪水染成金黄色的时候,我放弃了挣扎,坚定自己的信念。它就是一个有智慧、懂得将自己的咒力藏起来的特级咒灵。
我缩在桥墩便吃压缩饼干,老老实实地干起了自己的‘本职工作’——蹲守。
在加茂家的时候,我经常被分配这样的任务。去蹲守任务对象,捉住他们的证据或者把柄,上交给领导加茂幸二,至于之后他们怎么利用这些情报就与我无关。
铃木一开始很期待,他对于我将结界壁去实体化这件事一直都有很大的积极性。他觉得我会因为工作的原因,量变引起质变让结界壁去实体化。可让他失望了,或者说他本就不应该期待。
我一直很好奇他为什么这么执着,结界壁的实体化在我看来是术式的‘束缚’,正因为无法去实体化,一定会让人触摸到它的存在,所以我的结界才能让咒力和术式无效化。
但我变相地成功了。我没办法将结界壁去实体化,但确实因为工作的原因不得不往这个方向开发。于是我现在可以将结界范围缩到极致,紧紧贴着自己身体的曲线,将结界的存在略等于无。
我还记得,当我得意洋洋地跟他展示的时候,他一向带着得体笑容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些土色,我和星野在旁边笑得前仰后合。
前天也多亏了这个技能,倘若无法做到这个程度,我还真有些发愁怎么在真人和绢索的监视下和五条悟交底。
感谢铃木,感谢加茂家,这项技术已经被我练得和呼吸一般简单,刚开始得狼狈早就烟消云散。甚至像现在这样,可以把变成自己的消遣。
我可以一边吃着干巴巴的压缩饼干,一边饶有兴味地将结界塑造呈各种模样。或许是路上偶然见到的小猫小狗,或许优质/□□的男性,譬如东堂,但论生命与力量的美感,还是他师傅九十九的肉/体更漂亮。
另外一种肉/体也很好看,没有东堂和九十九由基的那种快要溢出来的生命力,但依旧抓人的眼睛,譬如……那个想睡夏油杰的长发女诅咒师。
我突然想起了上次被中断的仪式。
和那个光头杀鱼男不同,我私心是很希望负责拖夏油杰脚步的那个女诅咒师成功的,不过单纯只是想看他的笑话罢了。毕竟从读书到现在,他的桃色新闻真的少之又少,我上一次听到他的桃色新闻还是在15年。
一个虽然不是御三家但也有响当当名头的世家小姐看上他这个新贵,想和他联姻。但最后这件事无疾而终,那个时候我也不好去八卦为什么。
我将垃圾丢在脚边的袋子里,拍了拍身上的饼干屑,准备继续给他们两个人都点一盏灯。都用上我能想象到的最大的灯芯,算是我为他们的勇猛和超个性的想法随个份子。
当我正在犹豫下面祈福灯下面压着的红纸上写的寄语是‘祝君成功’还是‘祝君安好’的时候,一阵突兀的铃声响起,吓得我得魂魄抖了三抖。
他们是不是被诅咒了,所以给他们‘祈福’的时候老是被打断?
上次就算了,这次也太恐怖了。
虽然我是咒术师,且是官方认定的在逃诅咒师,可我本身就很信‘先人’这种传统文化。没办法,在‘上辈子’我就很相信这种文化,而且现在更是‘借尸还魂’,‘王雅次’本人还给我托过梦。所以哪怕是咒术师,亲手摧毁过许多灵异场所,我还是会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