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宫治说我没良心,只记吃,不记好。
  我当场让他背一遍结婚誓词,结果他也背不出来,反而能背出来婚宴的菜品名单。
  笑死。
  真是五十步笑百步。
  我们同一个被窝能睡出两只不同的狐狸吗?
  第014章 栗子蛋糕
  结后,宫治不再染发,我的染发搭子变成他的好兄弟宫侑,我们两个会偷偷相约去理发店,不告诉宫治。
  宫侑还是喜欢骚包的大金毛,但我变得沉稳一些,可能是成年后审美变化,而且不想秃头,只会染茶色和咖色这种不用漂的颜色,但每年都会定期去理发店。
  结婚的第三年,幸好那一天的上个月,我和宫侑相约去剪头染发,提前把我的小茶毛变成小栗毛,不然将会打破我每年最期待的重要仪式。
  他爹的。
  我很少骂自己,但今天确实得骂骂。
  我和宫治没有备孕,但也没有次次做好防护措施,因为好色的我总觉得没有比有要愉快很多。
  现在报应来了,我挂的号被医生从内科转到妇产科,我的心都渐渐死去。
  但来都来了,我决定积极面对。
  刚巧在宫治生日附近,我就憋了好几周,最后把这件事作为惊喜分阶段告诉他。
  那天的生日蛋糕还是栗子味的,宫治开开心心地许完愿吹蜡烛,切下两角一人一份。他的叉子迫不及待地叉进栗子蛋糕里,还没吃第一口,我就把第一个惊喜告诉他。
  “我给你预约了结扎项目。”我把医院的单子递给他,“这周日,我陪你去。”
  “……”
  宫治大部分时候都很听我话,再无理取闹也会包容,这时候沉默得像个石头雕像。
  看来我的第一个惊喜更像是惊吓,他疑似失去所有力气和手段,眼神颤抖又恐惧。
  他先把叉子上的栗子蛋糕吃掉,咽下去,然后又吃了一口,最后才深呼吸一口气。
  “或许我们能再商量商量?”
  “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你……这……”他叹气,又叹气,最后语无伦次地试图斡旋,“我真的不想……做这个。”
  “可我也不想承受两次生育之苦。”我冷冰冰地说,“我现在看见你就烦。”
  “……”
  宫治睁大眼睛。
  他呆愣地瞪着我,像是见了鬼一样,把我刚刚的话从左耳朵灌到右耳朵,又从右耳朵灌到左耳朵,还没完全理解。
  “结衣,你是什么意思?”
  “都怪你。”
  我把第二个惊喜放在桌上,他双手虔诚地捧起来,眼睛瞪得更大更圆。
  他的声音坚定得像是在读入党誓词。
  “我做!我这周日就去做!”
  我烦宫治的原因就是因为他是双胞胎。
  不知道这是不是遗传,双胞胎的机率会更大,但b超显示的确有两个心跳。
  我们没有去问医生是男是女,但宫治从待产期开始就天天抱着共产党宣言(因为很灵验),还吃素一个月,希望全部都是女孩子。
  他说他绝对不想养两个宫侑。
  我简直不能更认同他的想法,我也不想养两个宫侑,于是我也去和共产党宣言许愿。
  共产主义不愧是十四亿人民的信仰,就是强悍如斯。
  饭团宫最终多了两个小女孩,也是同卵双胞胎,长得几乎一模一样。
  但因为命名权上,宫治和宫侑在成年后第一次打架。
  是打架,而不是吵架。
  简而言之,宫侑作为亲叔叔,想争取给其中一个孩子取名,但宫治让他滚,想都别想。
  最后这件事和他俩都没关系,我随便翻翻字典,就取好了,通知他俩接受。
  一个叫初音,一个叫未来。
  “你确定和你以前粉的虚拟歌姬没关系吗?”宫治吐槽。
  “当然没有!”我理直气壮。
  这两个孩子就这样加入宫家,有顶梁柱的妈妈,有贤内助的爸爸,虽然不算顶配,但我觉得小初音和小未来的童年应该还算幸福。
  唯独一件事情失算。
  我和宫治以为只有男孩会有概率被养成宫侑,没想到女孩也会。
  因为我的事业在上升期,宫治开分店后也经常去外地,我们的孩子就会被让爷爷奶奶帮忙带,或者是休赛期特别闲的宫侑叔叔。
  哈,宫侑叔叔。
  一步错,步步错。
  虽然像宫侑也不是什么坏事,欢声笑语不会停歇,但作为家长真的会觉得非常心累。
  每天都在鸡飞蛋打,每天都在争锋相对,每天都是不眠之夜。
  以前宫侑还有宫治忍让,而宫初音和宫未来谁也不让谁,一个比一个有主见。
  养双胞胎最麻烦的事情就是——她们什么都要一模一样。
  因为一旦出现差异,两个人都会下意识觉得对方手里的好,想得到自认为更好的那个,自己手里的又不愿意给对方,最后大打出手。
  宫侑这个大坏狐狸,他会故意买不同的礼物给这两个小不点,似乎非常乐于看到她们吵吵闹闹,就像当年的他和宫治那样。
  兴趣班也是,宫初音想去排球教室,宫未来也想一起去。宫未来想学钢琴,宫初音也想一起学。
  她们无论干什么,都要黏在一起。
  宫治很有经验,他说再忍个十年,估计就差不多了。
  的确,因为她们的人生才刚刚开始,还没有看到足够大的世界,所以参照物只有对方,希望能和镜子里的自己毫无差别。
  但总有一天她们会发现自己的独特之处,然后走上自己想要追寻的道路,踏上属于自己的旅途。
  但在此之前苦的就是我们当家长的。
  我和宫治对此一直很发愁,他更烦恼一些,因为他带孩子比较多。显而易见他是慈父那一挂,根本管不住人。
  还得我出马,聪明伶俐的我很快想到一个人。
  那个人是饭团宫的供货商,稻荷崎高一届的学长。
  这位大人物可不简单,伟大到当年能同时管制住宫侑和宫治,而现在也能同时管制住宫初音和宫未来。
  我和宫治只是把双胞胎寄放在那里一周,等到领回来的时候,她们变得听话一百倍,虽然还是各自有主见,但开始会向爸爸妈妈保证绝对不会在学校撒野。
  我捂着胸口单膝跪地,对那个人说,你是我的神。
  那个人把我扶起来,温和地说,没那么夸张。
  ——神明永远是神明。
  因为效果太过魔幻,我开始计划在我家神龛里供奉的财神爷、关二爷和共产党宣言旁边再加一座神像,写上神明的名字,但被宫治劝下来,说北前辈不会喜欢这样。
  好吧,谨遵神明的意愿。
  但从那时候开始,每年稻米丰收的季节,宫治都会带着她们两个去乡下帮忙,而回来后一个赛一个的乖巧懂事。
  最后她们一个成为排球选手,一个成为钢琴乐手。
  成为排球选手的女儿退役后继承了饭团宫,成为钢琴乐手的女儿三十多岁回稻荷崎成为吹奏部的监督老师,甚至还邀请我们全家一起去稻荷崎的学园祭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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