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酒店里很暖和,他脱掉棉衣挂在衣柜里,从自己外套带拉链的口袋里取出那个装着机票和电话卡的信封。
  他把电话卡拿出来装好,想给时钧亦打电话,又怕不方便,便只发了条信息。
  时钧亦此刻确实不方便,他正在应酬。
  原本他们刚到,是该先休息的,无奈时孝安那位老朋友的儿子马赛兰实在热情。
  亲自接待了时钧亦一行人,将他们送到酒店安顿好不说,又安排了饭局,非要在第一时间尽一尽地主之谊。
  盛情难却,时钧亦只好应邀。
  这次出差,因为小王还有大批工作需要处理没有跟来,所以陈省便临时充当了助理的身份。
  他感觉到自己手里时钧亦的手机轻轻振动了一下。
  低头看了一眼。
  看见了一条短信息提示。
  以及短信息提示背后,那张一个男人戴着止咬器面具,穿着女仆装,丝袜的自拍照屏保。
  陈省按灭了时钧亦的手机屏幕,揉了揉眼睛。
  然后又把屏幕点开。
  仔细看了看。
  “………………”
  虽然没露脸,但是这种看一眼就让人脑海里到处都浮现出马赛克的感觉,让陈省非常熟悉。
  但他没有证据。
  他在时钧亦和马赛兰交谈的空档,把手机拿给了时钧亦:“少爷,有消息。”
  时钧亦接过手机,点开屏幕,看了看自己的屏保,又看了看陈省。
  “谁的消息?”
  陈省最近成长了很多。
  他说:“不知道,我没看。”
  “那你怎么知道有消息?”时钧亦问。
  陈省低着头说:“它振动了。”
  时钧亦问:“振动之后屏幕亮了吗?”
  陈省铿锵有力道:“不知道,少爷,我没看见!”
  时钧亦挥挥手让他退下去。
  这才换了语言,笑着对马赛兰说:“抱歉,家里有重要的消息。”
  马赛兰表示理解,转身去向时娇打招呼,给时钧亦留出足够的空间。
  时钧亦打开短信,只有一条消息。
  【?】
  他便知道江乔是已经顺利抵达了。
  回复了一条:【?】
  江乔收到回复,嘿嘿一乐,没说多的话,只发了房间号过去。
  很快,时钧亦回复:【。】
  江乔将手机扔到床上,走到窗边,向外看去。
  这里和滨海不同,没有那么多高耸入云密密麻麻的建筑。
  也没有川流不息接踵而至的车辆和行人。
  这里位处北极圈,四周被雪山环绕,天空湛蓝清澈。
  站在江乔的角度,能看见的最高大的建筑,就是哈尔格林姆教堂。
  这是他有生之年第一次来到这么远的地方,看到不一样的风景。
  他在窗边站了好久,直到听见敲门声响起,才回过神来,小跑着去开门。
  时钧亦一进门便捏着江乔的下巴给了他一个吻。
  他反手将门锁住,刚要伸手去抱江乔,却被江乔抬起胳膊挡住。
  “谁让你来的?我可没叫特殊服务。”江乔笑眯眯地看着时钧亦。
  时钧亦勾唇:“是吗,可是有人发了房间号给我。”
  “我以为那是送餐电话。”江乔笑道。
  时钧亦点头,一把将江乔横抱起来扔到床上,脱了外套,扯下领带:“我确实是来给你送餐的。”
  现在还没过中午,时钧亦送的就算是早餐。
  欧洲人的早餐总是逃不过面包和牛奶。
  时钧亦给江乔带的是一种法棍面包,味道鲜美,份量十足,吃完再来杯热腾腾的鲜奶,这才满足了江乔的胃口。
  江乔横躺在床上,脸埋在时钧亦的腹肌里,手还垫在他辟谷下面:“你就这么抛下他们,一个人先回来了?”
  时钧亦靠在床头搂着江乔的脖子,撸他的脑袋:“有时娇在。”
  江乔乐了:“你是特意把她叫来给你当苦力的吗?”
  时钧亦嗯了一声:“不然我就要把所有精力放在公司的事上,留你一个人独守空房了。”
  “啧,那我正好可以去体验体验雷克雅未克的风土人情,跟这里金发碧眼,热情浪漫的帅哥们打打交道。”江乔又开始口嗨。
  时钧亦捏住他的鼻子:“那你首先要能跟他们正常沟通。”
  冰岛人讲的是冰岛语,大多数也都可以讲英语。
  但江乔不行。
  江乔从时钧亦怀里坐起来,面色不善地盯着他:“你什么意思?看不起我?”
  第110章 又跟丢了
  时钧亦冤枉:“我没有。”
  他可以对天发誓,他真没有半点儿看不起江乔的意思。
  “别说你只是不会说英语而已,你就算哪天嘴贱被人毒哑了,话都不能说了,也不影响我爱你。”他对江乔说。
  “操。”
  江乔扑倒时钧亦,随手从枕头旁边拿起一团浅灰色布料,就往时钧亦嘴里塞。
  时钧亦边挡边躲,闭着嘴不肯让江乔得逞。
  “你现在嫌弃老子没文化了?刚才睡老子的时候怎么不说?”江乔凶道。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时钧亦真没那个意思,而且江乔这辈子的身份也算是个还没毕业的名校大学生。
  无论如何也和【没文化】三个字沾不上边。
  他不知道江乔为什么会突然这么敏感。
  “你讲讲道理吧江乔,我什么时候嫌弃你了?!”时钧亦真的很冤枉。
  江乔火更大了:“你他妈还要跟我讲道理?!”
  于是。
  在他们来到美丽的雷克雅未克的第一天。
  在刚刚分享完美味的早餐之后。
  两人再一次,打了起来。
  时钧亦推着江乔张着大嘴的脸,防止他咬自己。
  江乔被他推的低不下头去,只能伸手去抠时钧亦。
  时钧亦仰头往后躲,他就蹬着床头往前蹿。
  一个寸劲儿,小手指头就塞进了时钧亦的左鼻孔里。
  时钧亦流鼻血了。
  江乔傻眼了。
  他又赶紧回头从床头柜的纸巾盒里抽出几张纸,手忙脚乱地去往时钧亦脸上抹。
  然后给他吹吹,心疼道:“哥哥对不起,疼吗?”
  时钧亦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任由江乔趴在他身上,又是往他鼻子里塞小纸团,又是对着他吹气。
  觉得自己上辈子一定是欠了江乔很多。
  所幸流血情况并不严重,时钧亦的凝血功能又算良好,没多久,血就止住了。
  时钧亦洗了把脸,穿着睡衣,蜷着腿靠坐在窗边的小沙发上看着窗外。
  整个人身上都散发着一种生无可恋的绝望气息。
  江乔跪在地上,双手握着时钧亦的脚踝,脸颊贴在他白瘦的脚背上,乖巧又安静。
  “哥哥,我好想你啊。”他跟时钧亦说。
  时钧亦知道江乔的德行,知道自己玩儿过了火就又开始卖乖。
  在遇到江乔之前,以时钧亦的性格,如果有人敢在他面前这样放肆,他必然是会翻脸的。
  不一枪爆了他的头,也要把他塞进鲨鱼池子里跟他讲讲做人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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