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重钺,我已经不爱你了。
  反正我也已经灰飞烟灭了,你忘记我吧。
  大魔王愣住,心里就像塌陷了一样,痛苦不堪。
  同时,他也悔不当初。
  神尊出现在浮华楼,对伤心欲绝的大魔王道,“把你的爱情给本尊,本尊可以让你的清崖回来。”不过到时候清崖已经不再是他的清崖了。
  大魔王愣愣地看着神尊,良久之后,他沉默不语地点了点头。
  ……
  神尊搜集齐了五界强者的十份爱情,期待满满的回到了神殿。
  他终于可以打通去未来世界的通道了!
  他终于可以去未来世界寻找他了!
  第29章 乘月带荷归
  军爷在大明宫一役受了重伤,统领干脆就让他退了下来,一直在乡下养伤。
  军爷伤好得差不多的时候,就牵着踏炎,拿着锄头,背着背篓,每天去自己住的屋子后面的小山坡开荒,每天沉迷刨地除草。
  马在前面啃,他在后面刨。
  等他其他伤都好了,只是受重伤的右手还不太使得上力的时候,他住的屋子后面已经种满了各种蔬菜花草,在地里铺了一层地毯般的绿意。他每天吃过晚饭,都要搬了躺椅在矮土墙围起的小院子里看落日。
  听着不远处池塘里的蛙声,闻着风带来的隐约的淡雅香气,军爷想,荷花也许开了吧。
  荷花确实开了。
  军爷习惯了早起,打了一套拳耍了一套独臂枪,他就和踏炎一起去山上,打算去松林里看看有没有蘑菇之类的。路过小池塘的时候,一人一马都停下了脚步。
  踏炎伸着长脖子嗅了一下,立马摇头摆脑地缩回来打了个响鼻。
  军爷无奈地揉了揉它的鬓毛:“你可别吓着娇嫩的花儿。”
  踏炎甩了甩尾巴,溜溜哒哒走了。军爷由它去,都说老马识途,反正也丢不了。
  他现在住的房子算是祖产,这附近的山啊地啊也都是他家的,这小池塘应当也是。
  他很小的时候在这边住过一段时间,经常和附近的小孩去池塘摸蝌蚪和田螺玩,当时好像有一个小孩经常跟在他//屁股后面,娇弱好似得风一吹就会倒。
  很早以前这边是有人家的,还租了他家的地种,后来他家都上了战场,这边就久无人经管,任居民自由圈地、建房,再后来据说是发生了惨案,被害人年纪轻轻就惨死,冤屈久久不散,冤魂时常跑出来闹事,这边的人就都搬走了。
  如今这边地广人稀,少有人来。
  军爷撇着嘴,万分不信什么冤魂闹事的说法,不过他乐得清净。
  他直接在池塘边坐下来。
  池水清澈,可见池底的各色鹅卵石,卵石间有鱼儿和蝌蚪游来游去,安闲自在。
  荷花并不密集,只有稀疏几朵,亭亭玉立,有的已经开放,粉色的花瓣舒展着;有的还是个花苞,停着蜻蜓。绿玉盘似的荷叶随风摇曳,叶尖晶莹剔透的露珠摇摇晃晃滴滴答答落在水面。
  鸟鸣悦耳,蛙声阵阵。
  远处的村庄炊烟袅袅,孩童欢笑声不绝于耳。
  平淡无奇,却十分充实幸福。
  这样的日子军爷从十四岁之后就没有再感受过。
  十四岁,他的父亲和大哥相继战死,本该在新兵营里训练的他直接上了战场。
  然后就是十多年的沙场征战,血染黄沙。
  如今难得清闲,颇有几分虚幻。
  很不真实。
  清晨阳光温暖,爬上山顶,穿过薄薄的云层照射下来,池水清澈,波光粼粼。
  军爷捡了一粒小石子丢到池塘里,发出“咚”的一声轻响,石子落入水中,鱼儿和蝌蚪争相避开,等石子落底,又争先恐后地围上去,发现不能吃,它们又摆着尾巴游开了。
  荷花被水面涟漪轻轻带动,粉红色的花瓣跟小船似的掉落在水面上。
  军爷看得津津有味,正想再来一下的时候,踏炎回来了,啃着他的袖摆要他同去。
  也不知道要去哪里做什么。
  等看到长在崖上的皇竹草,军爷不由得想踏炎虽然是马,却长了一副狗鼻子,那么远的距离竟然能嗅到皇竹草的味道。
  他把手搭在额头上仰头去看,崖壁陡峭,他目前内力没有完全恢复,只能试试能不能爬上去,或者绕路上去。
  踏炎啃着他的袖摆轻轻摇晃,就跟撒娇似的。
  “你真是个……”想了半天,军爷只想到“嘴刁”,这个词对踏炎毫无杀伤力,他只好闭上嘴巴去找路。
  好不容易找到路上到半山腰,军爷低头一看,好家伙,踏炎昂着马头眼巴巴地盯着,今天要不把这丛皇竹草吃到嘴里,它肯定不会善罢罢休。
  谁叫这匹马是自己的呢?军爷有种认命的无力感,伸着手去够,想试试看能不能够到皇竹草。
  还差一点,就差一点。
  军爷极力伸长了手,却没注意脚下碎石松动,一个不慎,在踏炎惊天动地的嘶鸣中,他几番挣扎还是掉下了山崖。
  那么高的距离,他又不会纯阳那套御空飞行,可以预见,他的下场只有一个。没想到他没死在战场,反而无声无息地惨死在自家的后山,真是憋屈!
  要是踏炎有良心,肯定会一边后悔不该嘴馋害死主人,一边狂奔下山找人来替他收尸,收尸的人肯定会一边把他抬上担架,一边摇头叹息他死得太惨,然后给他稀碎的尸体盖上草席;要是踏炎没良心,那他怕是得喂山中虎狼了。
  心思流转也不过几息,军爷料想中的结局并没有出现,因为有人仿佛踏雪而来接住了他急速下坠的身体,把他稳稳放到了地上。
  军爷只闻到淡淡的香味,好像刚才在池塘边闻到过。
  落了地被放开,军爷才头晕目眩地看清眼前人是谁。
  不认识。
  不过挺眼熟的。
  这人弱冠之年,眉眼俊朗,文质彬彬,完全看不出来有那么高明的轻功,倒像个读书人。他穿着一身明黄色长袍,绑了长腰带,腰带上坠了一枚玉佩,玉佩的流苏还在晃动。头上扎了个高马尾,长发如墨。身高和军爷差不多。
  “你还好吧?”
  声音也好听。
  踏炎溜溜哒哒过来,仿佛还挺不高兴的用嘴啃军爷的袖摆。
  军爷一边推开它的马脸,把袖摆解救出来,一边说:“没事,多谢兄台搭救。”
  踏炎嗅了嗅男子,很不礼貌地打了个响鼻。
  军爷把它驱开,它就到一边眼巴巴望着“高不可攀”的皇竹草去了。
  军爷抱拳道:“方才多谢兄台,在下李浩铭。不知兄台贵姓尊名?”
  对方直接道:“我叫叶雨寒。”
  倒是丝毫没有时下世人的过分谦虚。
  军爷挺喜欢这样性子的人,他也不装了,丢掉文绉绉酸溜溜的说辞,直接说:“这名字好听呀。不知道兄台是哪里人呀?无事的话不妨去寒舍小憩片刻啊。”
  叶雨寒也不推辞,直接登堂入室,并且在军爷家里住了下来。
  宅子年代久远,军爷花了好大功夫才收拾出一间尚且看得过去的客房,就在他的卧房边上。房前是一片竹林,风一吹就漾起层层绿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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