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在紧张地给地上铺满了厚厚的被子(…)和密切监视盖博斯整整两个多小时后,勒克莱尔才终于勉强相信了对方确实是十分专业、专业到不会拿着自己的生命安全去冒险的。带着被惊吓过后苍白的脸色他如约开启了连线直播,向大伙解释了情况,然后就被诺里斯的尖叫给弄穿了耳朵:
“谁想和你一起打游戏???f**k,快把窗口调成全屏,然后往旁边走开不要碍事,我想看盖比挂在那里。”
勒克莱尔:……
他忍不住忽然拉塞尔评评理:“rus,你听兰多的嗓门!你怎么受得了还戴着耳机的!他今天是不是有点毛病。”
拉塞尔驴头不对马嘴地用一种英式话剧里叹息腔一样的声音说:“啊,他好漂亮。”
直播间的观众们开始整齐划一地刷:“让让镜头夏尔!”
挂在半空的盖博斯莫名其妙地就被告知观众们实在是太希望和他互动了所以他maybe需要继续挂在这里和他们说说话(…)盖博斯脾气很好地答应了,还挂下来接过了勒克莱尔递给他的衣领夹耳麦,就这么参与进了他的直播里。很快大伙就因为加迪尔大发雷霆的ins在哈哈大笑中得知了盖博斯竟然在直播跳舞(?)于是纷纷涌了进来,维斯塔潘不知道什么时候默默窥屏还刷了个最贵礼物的行为更是让八卦的氛围前所未有地火热起来,两分钟后正在蒸桑拿的汉密尔顿接到了朋友的电话,语气非常严肃地让他去给勒克莱尔的直播间打钱。
汉密尔顿:……你被夺舍了,开始搞电信诈骗了吗?
不过在从来没热闹过的热闹的年度车手群里搞明白事情的前因后果之后,他就立刻谷歌了如何最快地注册账号到认证到充钱,于是在半个小时过去,热闹刚消退了一点,大伙就发现lewis hamiltonv这个感觉完全不应该降临在直播市场(…)的高贵冷艳大名从自己的眼前缓慢飘过,带着给勒克莱尔砸的钱(…)
已经很轻松就适应了直播生活的盖博斯积极地发出感谢的声音:“thank you,lewis。love you——”
“刚刚潘潘砸钱的时候盖比没有说love!呜呜呜呜呜呜……”维斯塔比cp粉当场破防。
“姐这种直播绝缘体都‘屈尊降贵’跑来看老婆了吗我晕,前夫的爱永不认输。我怀疑他们是不是在大群里吆喝了,怎么全知道了。”
“不是说那个群就是个摆设,平时根本没人用的吗?”
勒克莱尔已经手忙脚乱到了一种不得不在各种地方来回辟谣这只是个意外,盖博斯没有开舞蹈直播(?),他们也没有同居(…),全都是因为他的公寓电路出了问题,总之多种巧合——
大伙完全不关心他是怎么回事,只关心盖博斯穿着紧身无袖背心宽松长裤、光着脚缠着防滑带的样子也太辣了,十分渴望能让他认认真真地多跳一点。勒克莱尔头都晕了,痛苦于观众老爷们怎么这么擅长起哄拱火和得寸进尺——然而盖博斯已经优雅地从环上不可思议地站了起来、转了个圈,很轻松地答应了:“可以啊!”
这一天,加迪尔哭天喊地半小时,控诉可恶的勒克莱尔拿他美丽柔弱天真无邪(粉丝:yue)哥哥当直播噱头、没有人性,得到了一阵无情的哄笑和不走心的安慰。
这一天,位于加拿大的拉提菲和斯特罗尔由于时差缘故错过了围场团建看同事跳舞的大活动,被宣判了人生相对失败(?)
这一天,勒克莱尔从直播间拥有者降格为主持人又降格为摄像头三脚架并最终因为过于惹人嫉妒而暂时成为了围场公敌(…),不过他收到了自己随随便便玩玩直播以来最高的单天利润——最少有上万个铁佛寺和盖博斯精神老公、精神老婆激情砸钱……
勒克莱尔在直播结束开始收拾东西时沮丧坏了,他感觉自己打扰了盖博斯原本应该很安宁的周末夜晚,还害得他不得不当众卖艺(…)不过盖博斯倒是不觉得在直播里跳舞有什么不行的,都是眼睛,他并不觉得透过网络的眼睛就要比坐在大礼堂里的那些眼睛低级什么;展现自己的身体也没什么可害羞的,乐于分享肢体的美才应该是一个舞蹈演员最基本的素养。虽然他已经不可能再走上这条职业道路了,但再次跳舞给别人看并没有像盖博斯想象中那么自卑、压抑与焦虑,这种感觉好极了。
勒克莱尔头疼地一边收拾,一边还要回复许多人兴奋的调侃短信,骂他们死一边去。不过也有那种他无法处理的,就只好眼巴巴地举给盖博斯看:
“呃,盖比,max问你开不开心……”
盖博斯眨了眨眼睛,思考了两秒后说:“你让他自己问我。”
勒克莱尔赶紧做传话筒。然而当维斯塔潘激动极了地发短信给盖博斯、以为哥哥终于愿意搭理自己时,却只得到了无情的警告:“不要拿我们的事去烦夏尔。”
维斯塔潘的心头又被捅了一刀,嫉妒像烈火一样升起,可是他却僵硬着不敢发作。等到最初痛苦极端的情绪过去后,他又再一次从酸楚中抠到了自己的蜜糖——“我们的事”,多亲密的关系。
就算是冲突,也是仅属于两个人的冲突,和勒克莱尔没关系。
勒克莱尔倒是误以为他们有在破冰,于是多少有点期盼地问了盖博斯一句。盖博斯这才有点意识到了为什么勒克莱尔一直和他有点别别扭扭、过于小心,现在做队友还没有以前做对手时候亲热自然,多半是还在因为自己引起了盖博斯和维斯塔潘的矛盾而尴尬愧疚。
“别担心,夏尔,我是认真的。”盖博斯握住了他的手真诚地说:“如果真的怪你的话,max生气的就不是我了。这只是一点不巧合的尴尬意外……就让它过去吧,好不好?”
勒克莱尔勉强笑着点了点头。他知道自己没有做错什么,但是这不意味着他不想做错误的事情,不意外着他在对朋友间情谊出现问题时百分之九十九的焦虑里没有带上百分之一的暗自喜悦。他无法否认自己渴望从维斯塔潘身边“抢走”盖博斯,但这么激烈的后果确实是他不愿意看见的。如果知道一切会是这样,那他宁愿从未得到盖博斯的拥抱,宁愿是自己在单向的悸动、单向的喜欢、单向的试探、单向的争夺、单向的无疾而终,而不是让盖博斯受到这么多伤害、一切都变得一团糟。
他问心有愧。
“对不起,盖比,对不起,我真的,我……”他身心俱疲地低下头,像一只可怜的猫咪,或者淋了雨的小狗。盖博斯发现勒克莱尔的心思比汉密尔顿与维斯塔潘都要细腻和沉重得多。前者喜欢用圆滑但偶尔也尖锐的方式解决问题,后者喜欢不顾一切地先发作掉再说,所以他们的消极都不会停留太久。而勒克莱尔把事情都堵在自己的心里,在伤心时微笑,在愤怒时沉默,在哭泣时倦怠,在倦怠时可能已经有点想跳大西洋了。
盖博斯知道这种感觉有多累,所以他希望自己的漂亮弟弟队友能放轻松点——情绪的负荷是有限的,平时里无数细枝末节的小事塞满了空间的话,遇到大的障碍时会忽然就感觉自己要无法承受地崩溃了。
“无论是什么都原谅你。”
盖博斯沉默又温柔地陪了他一会儿,两人一起坐在木地板上安安静静地看彼此的袜子和脚趾(…),然后他伸出手来拥抱了勒克莱尔,指着窗户让他看外面飞过的直升机,再回过头来时,他被对方抚住脸侧,轻柔又忐忑地吻了一下。